溫玲瓏終是將霍青心心底的結,打開了一些,也對過去的事介懷了一些。
有些恨,不會輕易被遺忘,有些事,也會一直留在記憶的最深處。
溫玲瓏已經不奢求其他,只是希望霍青心能夠不再帶着過去的負擔走下去。
至於她和溫詢,她也早已在當初衝動下想要自盡的時候,徹底放下和想通了。
她如今活着,只爲贖罪。
看着屋外不停歇,越下越大的雨,霍青心唉聲嘆氣的一會後,拿起一把紙傘準備出去。
溫玲瓏見她出去,忙拉住道。
“外面在下雨,你要去哪,你要做什麼我去替你做。”
見她一臉的緊張,霍青心不禁莞爾道。
“玲瓏,你也太緊張了,我只是看外面雨太大了,想將躲在草垛後面的人給叫進來躲雨。”
溫玲瓏一愣,“你知道是誰?”
“嗯。”除了那兩個跟木頭一樣的二傻子,還能有誰。
本來她離開藥王宗時,就還在想,以她如今對溫詢的瞭解,他不可能就這樣放任讓她自己一個人上路。
果然,她剛覺得有蹊蹺,這人就到了。
撐着雨傘,走到那草垛跟前,直接說道。
“都出來吧!”
話落,那草垛沒有一絲變化和動靜,就在霍青心以爲可能是自己想錯了的時候。
一前一後,兩個穿着簡單用草編織的雨衣的兩人走了出來。
霍青心一見到他們那副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果然都是老熟人。
她昨天才跟他們告別,讓他們好好保重,早日成親生子,今日,這人都已經站到她面前了。
見他們都沉默着不說話,霍青心只好又問道。
“什麼時候來的”
她昨天離開藥王山的時候,還並未察覺有人在跟蹤。
葑陽一直木訥的站着,沒有開口,一旁的李庸躊躇了一會回道。
“昨日你一出了藥王宗,我們便。。。”
霍青心聽了,頓覺無奈,原來這一路,這兩人一直在跟着她,真是隱藏的夠好。
“雨這麼大,別在這裏躲着了,都進屋吧。”
“。。。。。。”
“。。。。。。”
兩個大男人你看他,他看你的,躊躇了一會兒後,便先後跟着霍青心進了屋子。
此時,正在屋子裏看着這一切的溫玲瓏,正在像看戲一樣的笑着搖頭。
調侃道,“這兩塊木頭倒是被你治的服服帖帖的”她記得以前在南華殿經常會見到這兩人,總是不冷不熱的,沒想到如今卻是被溫詢以外的人,給牽着鼻子走。
霍青心收起雨傘回道,“這治人就跟治病一樣,得對症下藥。”
“呵呵,你這話說的不錯,你怎麼知道是他們兩人。”
“除了他倆,我也想不到他們主子會派什麼人來,先前在藥王宗我跟他們倆算是小有交情吧。”
說着話的同時,見那兩根木頭只是杵在那裏,一動不動,那披在身上的草皮,以及頭上帶的斗笠,都在不停的滴着水。
“你們倆在幹嘛!都進屋了還不把身上的東西脫了。”
等到他們將斗笠都拿下來後,霍青心不禁睜大了眼睛,盯着葑陽的臉看。
那葑陽亦是被看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只是眼神到處在躲閃着。
霍青心指着他的臉,問向李庸道。
“他的臉怎麼了?”怎麼青一塊,紫一塊的。
李庸睨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到現在,雖然兩人都已經被吩咐出來保護霍青心,可他還是覺得有些後怕。
昨日,在霍青心離開後,葑陽便被溫詢叫進了南華殿的暴室中。溫詢不僅親自動手狠狠的揍了他一頓,還罰他在暴室中跪了一個多時辰。
要不是後來溫哲知道後,過去說情,葑陽很有可能會在死在暴室中。
而溫詢在冷靜下來之後,沒有再說多少,重新吩咐他們去做事。
在他們走之前,更是警告了葑陽,若是再發現有下次,決不輕饒。
葑陽這才保住了一條小命。
李庸自是不會將昨天發生的事告訴霍青心,只得說道。
“他做了錯事,被主子責罰了一頓。”
做錯事?霍青心不禁更加困惑。
直接問向葑陽道,“你犯了什麼錯,被打成這樣?”
那原本還算硬朗的臉,這會一邊已經腫的跟個豬頭一樣。
葑陽在支支吾吾了半晌後,心虛的說道。
“就。。。就是主子吩咐的事。。。沒。。。沒做好。”
聽他這麼說,霍青心卻是十分懷疑的看着他。
心想着這溫詢是有家暴的傾向麼!還打人?!
“你這臉上的傷。。。是你主子打的?”
“。。。。。。。。”
又是一陣緘默。
見葑陽面色凝重,霍青心沒有再追問下去,免得再傷了這廝的自尊,只是同一旁看熱鬧的溫玲瓏說着。
“玲瓏,你那裏應該有治他臉上傷的藥吧。”
“嗯,有一些。”
“拿點給這木頭擦擦吧。”<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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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
葑陽有些無地自容的,跟着溫玲瓏去了另一個屋子去拿藥。
見他們都出去後,霍青心問着李庸道。
“你們主子人呢。”將他們派來,溫詢應該也在這附近吧。
李庸恭敬的回道。
“主子已經去了揚州”
“他已經到揚州了?”
“應該是的”
“他去做什麼。”
“屬下不知。”
霍青心本還以爲溫詢會在這附近,沒想到卻不是。
她又想了想,大概能夠猜到溫詢去揚州幹什麼去了。
他定是去找蕭半平去了。。。
只是要是那老頭知道,她已經跟溫玲瓏說好,一起行走江湖救死扶傷,不知道會不會氣的翹辮子。
雖說她信誓旦旦的要去懸壺救世,可也不知道會突然在哪一天,她就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什麼事都做不了。
不知到那時,她該怎麼辦,她不知道。
一場大雨,一直下到了傍晚的時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