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輕很柔，難得的充滿了柔情。
顧雲憬看着眼前的玫瑰、蠟燭、香檳，還有兩份可口的菜餚，她的心裏涌起更多的苦澀。
低頭，她卻看到他的手上起了一個泡。
“你的手怎麼了？”托起他的手，她問。
“只是一點小傷。”傅斯年有些不自然地將他的手縮了回去。
其實今晚的牛排是他親自下廚爲她煎的，但他卻不小心把自己燙傷了。他之所以不想告訴她，一是不想讓她內疚，二是他覺得實在太丟人了。
“塗過藥了沒有？這個看起來應該是今天的新傷，而且還是被燙的，你去哪裏了，怎麼會被燙到呢？”顧雲憬深鎖眉頭，字裏行間都透着對他的心疼。
看她這麼在意自己的樣子，傅斯年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已經用過藥了，現在該用餐了吧！牛排涼了就不好吃了。”
顧雲憬想到他的胃病，於是也沒有再堅持，在他爲自己抽出來的餐椅上坐下來。
“嚐嚐看，味道怎麼樣。”在她的對面坐定後，傅斯年迫不及待地催促她。
顧雲憬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這道牛排，煎得不是特別均勻，應該不是出自他僱的那些大廚。
“你親自下廚的？”她問。
“不是！”傅斯年很違心地否認。
“哦。”雖然知道這肯定是他親自下廚爲她做的，但顧雲憬也沒說破，拿起刀叉，就要準備切牛排。
“等等！”傅斯年說了一句，從她面前將盤子端過去，然後一塊一塊，給她切成很均勻的小方丁，再重新放回她面前，“好了。”
他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這麼溫柔？這叫她怎麼下得定決心跟他說出那句話來呢？
看着面前他貼心地爲她切好的牛排，顧雲憬有些哽咽。
“還愣着做什麼？”見她在發愣，傅斯年又問。
“沒什麼。”顧雲憬趕緊拿起叉子，叉了一塊牛排放進嘴裏。
“如何？”傅斯年問得有些急迫，他從來沒有這麼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女人的肯定。
“嗯，很美味。”顧雲憬用力地點了點頭，卻感覺一股鹹味從嘴角涌入嘴裏，再在她的口腔裏蔓延開來。
“今晚這裏的一切，都喜歡嗎？”傅斯年又問。
這裏所有的佈置，都是他親自參與的。
誰能想到，堂堂一國總統，他竟然願意爲了一個女人花這麼多的心思，而且還樂此不疲。
“嗯，很漂亮，我很喜歡。”顧雲憬點頭。
“cheers！”傅斯年舉起他面前的酒杯。
“哦！”顧雲憬慌忙拿起擺在她一旁的杯子。
“換種喝法。”傅斯年一時興起，手握高腳杯繞過桌子，走到她那一側。
“還能有什麼喝法啊？”顧雲憬有些心不在蔫。
“交杯酒。”傅斯年說着，將她的手托起來。
“啊？這……這不太好吧！”顧雲憬躲閃着，努力想着要怎麼拒絕他才合適一些。
“我說好就好。”傅斯年堅持。
說了這句，他便與她的右臂交纏，然後將酒喝了下去。
看着他性感的喉結一起一伏，顧雲憬的心裏五味雜陳。
“怎麼不喝？”見她遲遲端着酒杯沒喝，傅斯年問。
“沒……沒什麼。”不想打擾了他用餐的興致，顧雲憬仰頭，一口將杯中的紅酒喝盡。
明明是高檔紅酒，可她卻覺得十分難喝，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紅酒可不是像你這麼喝的。”見她一口就將紅酒飲盡了，傅斯年笑着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燭光的緣故，他的臉看起來比平時柔和了很多。
求你不要再對着我笑了！
顧雲憬趕緊低下頭，摸着已經爲他淪陷的心，不敢再與他對視。
對於她表現出來的樣子，傅斯年只當是在害羞，以及對於這次地震中遇難同胞的哀悼。
他伸手，隔了桌子，將她的手握於掌心：“我們已經盡力了。”
顧雲憬擡頭。
此時，他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彷彿這一刻，他的世界裏只有她。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時間能靜止在這一刻。
望着他覆在自己手上的那隻大手，她扯起嘴角，勉強笑了一下。
這一餐對顧雲憬來說喫得格外沉重。
拿紙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她醞釀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要說出她的回答。
“可否與我共舞一曲呢？”傅斯年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紳士地向她做出邀請的手勢。
沒料到他會邀她跳舞，顧雲憬愣了一下。
“怎麼，不給我這個面子？”傅斯年的脣邊勾着一抹笑。
“我還是先說我的回答吧！”顧雲憬不想再拖下去。
“不急在這一時。”傅斯年說着，拿出一個絲賊包裝的精美禮盒，接着像是變戲法一般地從裏面拿出一雙閃閃發光的水晶鞋。
“這是……”被這雙鞋上的鑽石閃到眼睛，顧雲憬不明所以地擡頭看他。
“這是我爲你準備的舞鞋，喜歡嗎？”傅斯年說着，將鞋放到她面前的地板上。
這是他重金聘請意大利著名設計師dr﹒喬爲她量身定製的，全世界獨一無二，僅此一雙。
“這雙鞋看起來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顧雲憬搖頭。
先不說她今天是來拒絕他的，就算她打算做他的女朋友，她也不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她想跟他在一起，是因爲她真的很喜歡他，而不是看重他的錢財。
“這雙鞋只是看起來很閃，其實鑲嵌的都是施華洛士奇，並不貴。”傅斯年向她解釋。
其實他說謊了，水晶鞋面上鑲嵌的每一顆都是貨真價實的鑽石，價格不菲。而他這所以沒有跟她講實情，只是不想增加她的負擔。
“就算是施華洛士奇，那也貴，我不能……哎，總統先生！”顧雲憬還想拒絕，卻見傅斯年已經脫下她腳上的鞋了。
總統先生這是想爲她穿鞋嗎？這可不行啊！
她嚇得有些驚慌失措，哪敢真的讓傅斯年給她穿鞋啊，彎下腰就要去跟他搶。
“別動，乖乖坐好！”傅斯年命令。
“我真的不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我……”顧雲憬急着爲自己找理由拒絕，可是後面的話卻被眼前的這個男人霸道地用吻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