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吻我?”傅斯年看着她,黑暗裏,他琥珀色的瞳眸裏閃出一抹奇異的光,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我……我……”顧雲憬很羞窘,下意識地想拉被子來蓋住自己的頭,鴕鳥般地想着,如果她看不到他的話,或許他也就看不到她了。
“顧雲憬,告訴我!”傅斯年掐住她的雙肩,不讓她有再逃避的可能。
還能是爲什麼?當然是因爲她的心裏不可救藥地愛着他了!
有一刻,顧雲憬真想不管不顧地將這句大聲地向他說出來,但最後的一絲理智卻告訴她,她不能那樣做,那是她最後的一點尊嚴,人家都把她當成破鞋來看待了,她要是再很恬不知恥地那樣說的話,那就真的是沒臉沒皮了。
“你不該來這裏的。”最終,她說出口的,卻是這句話。
其實她想問的是,他爲什麼會來這裏,但是最終,她還是放棄了。總不至於指望他說因爲他想她了,所以纔來的吧!
沒有聽到他想要的答案,傅斯年有些失望。他盯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顧雲憬……”他突然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帶着一些莫名的寵溺。
“嗯?”她擡頭,準備聽他總結性的陳述。
“顧雲憬……”他又呢喃了一遍她的名字。
“……”
他這是在喊着她的名字好玩嗎?顧雲憬完全搞不明白他內心的想法。
“我們……在一起吧!”像是認命一般,傅斯年看着她,語氣堅定地說道。
既然他無法抗拒她,那倒不如遵從內心的選擇。雖然不管他們兩人在不在一起,他的心都不會特別好過,但相比於看不到她的那種煎熬,他寧願他的心裏永遠都橫着一根刺。
他說什麼?
是說要讓她跟他在一起嗎!
顧雲憬喫驚地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你……你說什麼?”她顫抖着問出這幾個字。
“我說,我們在一起吧!不管未來會有什麼艱難險阻,我都會盡我所能地保護你!”他看着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是她出現了幻聽,還是他瘋了?他居然說……他們在一起!
顧雲憬盯着他,久久都不願意相信。
其實與其說不願意相信,倒不如說是不敢相信,因爲這樣的結果實在太過美好,她不敢再輕易讓自己掉進那樣的蜜罐裏,因爲現在越甜,將來品嚐到的味道就越苦,她已經嘗夠了那種苦澀的滋味,真的不想再吃了。
“顧雲憬,我不管以前你生過誰的孩子,但從這一刻起,你只能完完全全地屬於我一個人,不管是身體,還是心!你都必須完整地屬於我!”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傅斯年霸道地宣佈完,便俯下身,像是蓋章一般地,在她的脣上烙下了他的誓言。
………………
第二天早上,洪寶玲拎着一個保溫壺來到醫院。
“雲憬,我給你熬了點粥,雖然比起你的手藝來是差了一些,但你好歹喫一點吧,總比外面的粥要稍微好喝一些。”一邊推開病房的門,她一邊說。
“雲憬?你怎麼了?”洪寶玲將保溫壺放到牀頭櫃上,擔心地叫了她一聲。
可是顧雲憬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還是保持着剛纔的姿勢那樣直勾勾地盯着,彷彿她們根本就不在一個空間一般。
“雲憬,你別嚇我啊,你怎麼了?”看她這樣,洪寶玲嚇了一跳,趕緊搖了一下好友的身體。
“寶玲,你什麼時候來的?”顧雲憬這時才終於回過神來,見到她,於是問道。
“呼!你剛剛真是嚇死我了!”洪寶玲摸了一下驚魂甫定的胸口,“在想什麼呢你,那麼入神?”
“在想,昨天半夜我經歷的那些,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回想起昨晚傅斯年那個熾熱的吻,顧雲憬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存在過的了。
那個吻那麼真實,完全不像是夢,而且他還說要他們在一起,這是連她做夢都不敢有的想法。用腳趾頭想一下也知道,現實世界裏,總統先生怎麼可能會對她說那些呢?
所以那些應該都是她做得一個美得不能再美的夢了吧!
“你做什麼夢了啊?”洪寶玲好奇地側頭問她。
“不重要了。”顧雲憬擺擺手,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到底是什麼夢啊?
洪寶玲的眼睛不經意掃過她的脖子,然後定格在了那裏:“雲憬,你的脖子怎麼回事啊?”
“怎麼了?”顧雲憬拿手摸了一下,並沒有察覺有什麼鼓起來的包之類的。
“看起來就像是吻痕一般,奇怪,現在才春天,就已經有蚊子了嗎?”洪寶玲一副想不通的樣子。
“吻痕?”聽到她說的話,顧雲憬顧不得自己身體上的疼痛,“騰”地一下從病牀上爬起來,然後跑進了洗手間裏。
果然,她的脖子上大大小小,一共有三個深淺不一的吻痕。
這麼說來……昨天晚上的確不是她在做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了?
她怔在那裏,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雲憬,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看她從剛纔開始,就表現得極度不正常,洪寶玲被嚇壞了。好友這該不會是因爲心裏鬱結,而出現神經失常了吧!
“寶玲……”顧雲憬回過頭,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凝重。
“嗯?”洪寶玲應得有些小心翼翼。
“總統先生昨晚好像真的來過我的病房了,而且還……”顧雲憬說着,再次看向鏡子裏,自己脖子上的那幾個被他留下的烙印。
“總統先生?他來這裏做什麼?”洪寶玲的疑惑只持續了一秒,接着看到好友脖子上的東西,頓時恍然大悟,“所以這些東西是……是他給你留下的?”
“應該是吧。”顧雲憬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那你跟總統先生……你們……”洪寶玲抑制住內心激動的心情,驚喜地看向她。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