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關於他的新聞,顧雲憬趕緊擡起頭去。
電視裏的他穿着一襲正統的深灰色西服,看起來格外耀眼奪目。
他走下飛機,頻頻向前來接機的h國領袖以及歡迎方陣揮手致意,舉手投足間,都透着獨屬於他的王者霸氣。
他去h國了嗎?
怎麼從來都沒聽他說起過呢?
一想到他竟然連出國這麼大的事情都沒有向她透露過,顧雲憬的心裏就涌起一陣難過。
看來,他從來都沒有打算讓他的生活融入自己。他——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在意她吧!
得出這樣的結論,她的心裏涌起一陣苦澀。
既然他出國參加國際會議了,那她也沒有必要在這幾天去煩他了吧!
沒有想到會在新聞裏看到關於總統先生的報道,顧海成趕緊把電視關上:“好像今天沒什麼特別好看的新聞,還是不看了。”
“我喫好了,您慢慢喫。”顧雲憬完全沒了胃口,只得放下碗筷。
雖然她不想讓父親替自己難過,但此刻,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控制自己的情緒。
“女兒,你……”見她這樣,顧海成自然也沒了胃口。
“我沒事的,爸,我出去辦點事情,一會兒就回來。您喫完了就先放這裏吧,我回來再收拾。”跟他說完這句,顧雲憬便拿了零錢和手機,快速地走出了病房。
雖然她跟傅斯年發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而且他現在還不在國內,但她還是決定獨自去一趟祖宅,親自向老夫人表達歉意。
雖然她知道楊舒蘭什麼都不缺,但她在去之前,還是先到花店裏買了一束康乃馨,然後又去水果店挑了一些很新鮮的水果。
打車來到傅家祖宅,守在門口的哨兵把他們的車攔了下來。
“站住,你們是誰?有通行證嗎?”因爲是他沒見過的生面孔,所以例行慣例,他攔住人問道。
“我沒有什麼通行證。”顧雲憬搖了搖頭,她不知道,進入這裏還需要那些東西。
“抱歉,沒有的話,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哨兵不容商量地拒絕道。
“那麻煩你向老夫人通報一聲,就說一個叫顧雲憬的人有重要的事情來找她,可以嗎?”顧雲憬帶着懇切的語氣說道。
哨兵想了一下,回到崗亭,撥通了內線。
不一會兒,他又走過來:“抱歉,老夫人說她不認識你,請你馬上離開。”
“不認識?”顧雲憬想了想,看來是老夫人還在氣頭上,根本不想理她。
“是的,請你們儘快離開這裏!”哨兵說着,就要趕他們。
“可是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能麻煩你再打個電話問問嗎?”顧雲憬不放棄地追問。
“你們不要再在這裏無理取鬧,否則我就對你們不客氣了!”哨兵說着,將他手裏拿着的長槍亮了出來。
“哎,小姐,你到底走不走啊?你不走我可得走了!”出租司機被他的那杆長槍給嚇到了,趕緊向她問道。
顧雲憬搖頭,既然來了,那她就想好好地向老夫人解釋一下,即使不爲別的,她也不想讓老夫人認爲她的兒子看走了眼。
“能麻煩你再幫我打個電話嗎?或者,你打通電話後,讓我跟老夫人說兩句?”顧雲憬很懇切地看着那個哨兵問道。
“去去去!老夫人的電話是我們隨便能打的嗎?”哨兵有些不耐煩地驅趕她。
“既然如此,那請你告訴老夫人,我就在這裏等着,直到她願意見我爲止。”顧雲憬也不想爲難他,於是走到一旁的角落裏,筆挺挺地站着,安靜地看着祖宅的方向。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她站得腿都痠軟了,可是那扇鎏金大門卻始終緊閉着,絲毫都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正在這時,天公又不作美,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而且大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此時雖然已是初夏,但在這樣的一個雨夜裏,還是顯得非常寒涼的。
顧雲憬的身體被雨水浸得溼透,上下牙也在不停地打顫,可她卻還是那樣倔強地站着,不發一言。
“你快回去吧!你以爲老夫人是隨便的人想見就能見的嗎?”哨兵嘴硬心軟,見她在這裏待了幾個小時,而且現在還在淋雨,擔心她的身體會受不了,於是走過來勸她。
“可我真的想要見一見老夫人。”顧雲憬的聲音開始有些虛弱了。
“唉!那你想站就繼續站着好了。”哨兵見她如此,知道自己勸也沒用,於是嘆了口氣,又走回了崗亭裏。
雨越下越大,到最後,竟然變成了傾盆大雨。初夏的雷打起來,電光雷鳴,有些嚇人。
就在顧雲憬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那個哨兵又向她走了過來:“剛纔老夫人來電話,她讓你進去呢!”
“老夫人終於同意見我了嗎?”顧雲憬有些驚訝。原本她以爲至少要在這裏站一夜,才能得到楊舒蘭稍微一點的解氣的。
“是的,你快跟我來吧。”哨兵說着,用一輛車將她載了進去。
之所以要用車,是因爲這座大門離裏面的祖宅其實還相隔了一兩公里的距離。如果只是靠她的雙腿走的話,指不定會走到什麼時候。
“顧小姐,請你先用這條毛巾擦一下身體,我們老夫人一會兒便來了。”傭人說着,將一條幹淨的毛巾遞給她。
“謝謝!”向對方道了聲謝,顧雲憬趕緊接過毛巾,將頭髮和溼漉漉的身體擦了一下。
不一會兒,楊舒蘭便從樓上走了下來。
“老夫人!”見到她,顧雲憬停下手裏的動作,站得端端正正地看向她。
“你不要以爲我讓你進來,就是承認你了,我只是不想被別人說我鐵石心腸。”楊舒蘭冷着臉說出這句話,便在沙發上坐下來。
“我知道,我來這裏是想向您致歉的,昨天在醫院裏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爲我後媽對您的不當言行向您道歉。”顧雲憬說着,很真誠地低下頭,向她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