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對我的身體不滿？”顧雲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喫準了他不會真的拿她怎麼樣，畢竟她現在身上到處都髒兮兮的，特別是還沾滿了蛋液，渾身都黏乎乎的，顯得十分狼狽不堪。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碰像她這樣的人。
“你以爲我不敢嗎？”梁白庭的呼吸有些沉重，瞥了眼她被撕扯得襤褸的衣服，然後一把將她按壓到後座上，順勢欺壓而下。
顧雲憬被他的這個動作嚇了一跳，卻強裝鎮定，雙手下意識地抵在兩人之間。
梁白庭居高臨下地看她，此時的她有些灰頭土臉，卻也掩蓋不了她那漂亮如星辰的眸子。
他眉心皺起，俯身就要去吻她。
就在兩人的脣即將要接觸到的那一瞬，顧雲憬還是把頭扭到了一側。
意料之中的結局，梁白庭的心卻還是倏地一疼。
到底，他還是不行。
“怎麼？不是說要我做你的男人？”他微微啓脣，眼睛裏分不出是笑還是怒。
“我……我的身上太髒了。”顧雲憬狡辯。
梁白庭冷笑一聲：“你確定，只是因爲如此？”
她賭輸了。
顧雲憬不敢去看他，她是想讓他對她厭惡的。
正在此時，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當傅斯年看到兩人以極其曖昧的姿勢躺在一起的時候，他好看的五官瞬間變得冷厲。
拳頭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梁白庭被重重一擊，癱倒在一側。
接着，他陰沉着一張臉，將顧雲憬拽出車，固執地將自己的西服外套給她披上後，拉着她就往停在不遠處停的車走。
“傅斯年，你放手！”顧雲憬立在原地，語氣很生硬。
傅斯年回頭，眼裏盛着盛怒，他都還沒有跟她發火，她這是在生什麼氣？
顧雲憬看着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傅斯年，我們還是算了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傅斯年感覺心瞬間宕到了谷底，但他卻不相信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
“傅斯年，我累了，放我走吧！”顧雲憬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傅斯年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拉着她手腕的力道一下子加重了力道，疼得她不禁蹙眉：“我不懂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一點！”
“我原本以爲我們能夠走到最後，可事實證明，還是我想得太天真了，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憑着滿腔熱血就能解決的，更多的時候，我們會被現實潑得從頭涼到底，所以……”
她頓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擡頭看他：“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傅斯年玩味地重複着她的這句話，隨後咬牙切齒地瞪視她，“顧雲憬，我不相信這是你的真心話！”
“傅斯年，你還不明白嗎？我真的太累了！”顧雲憬的聲音帶着力不從心。
“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沒有早一點來救你，對不起。”傅斯年慌了，不顧她滿身的狼狽，將她抱進自己懷裏。
她的這番話，無意間聽到了身後向他們追來的梁白庭耳裏。
強姦……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顧雲憬不願意告訴他的過往竟然隱含在這樣血淋淋的事實裏面。
如果是這樣的答案，那他寧願永遠都不要知道。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傅斯年知道她很委屈，伸手想去拉她，“那我不要當這個總統了，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不要當總統？他瘋了嗎！
顧雲憬看着他，有那麼一秒，她的心軟了下來。
這個處在塔尖上，從來都是用俯瞰的視角傲視羣雄的男人，今天卻不止一次向她低眉順首的道歉，而且還願意爲了她，放棄總統之位，她到底何德何能！
她的心被狠狠抽痛，絕情地甩開他的手：“你以爲我看上你什麼？不就是你總統的光環嗎？如果你不是總統，你跟別人還有什麼不一樣？”
正在此時，梁白庭上前，很適時地攬過她的肩膀：“看到了吧，事實證明，還是我更適合她。”
顧雲憬不想讓他來趟這攤渾水，想要讓他走，可是他卻遞給她一個眼神，彷彿在說，讓我幫你。
“把你的髒手拿開！”梁白庭放在顧雲憬肩上的那隻手就像是一記悶拳一般，重重地打在自己身上，傅斯年厲聲喝道。
“你錯了！”顧雲憬硬逼着自己與他對視，“總統先生，該走的人是你！”
“顧雲憬，不要仗着我對你的寵愛挑戰我的忍耐極限！”傅斯年只覺得胸口燃着一團火焰，讓他連失了往日的風度和理智。
“經過今天的事情，我想通了，”顧雲憬勇敢地迎視他近乎喫人的眼睛，“經歷這麼多，我才發現他比你更適合我。你給得了我的，他同樣能給；而你給不了我的，他卻能輕易給我。”
“放了顧雲憬吧，如果你真爲她好，就應該讓她走，”梁白庭站在一旁，“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她憑什麼要因爲你而遭受那些？”
他的話讓傅斯年無法反駁，只得堪堪地看着她，聲音透着憤怒、無奈，以及掩飾不住的失望：“這就是你的心裏話？”
顧雲憬掐着自己的虎口，擠出一個字：“是！”
不敢再在這裏跟他糾纏下去，她怕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在面對他的眼神時徹底土崩瓦解，所以她得趁早抽離。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梁白庭低頭，柔聲對她說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