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見她向自己妥協,傅斯年的胸口更加鬱結,像是覆上了千年寒冰一般,他的聲音都冷得讓人發抖:“只要讓我滿意。”
“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顧雲憬從嘴裏吐出一個字。
如果這樣能讓他的心裏好受一點,那她情願把自己交付出來,然後從此各自天涯,互不相欠。
她竟然真的同意了!
原本那麼反抗、那麼排斥他,卻因爲他說了一句,只要她跟他上牀,他就放她走,她就答應了!
說不出此刻內心是一種什麼滋味,傅斯年只感覺胸口有一隻猛獸在肆意暴走。
顧雲憬拿下原本還在反抗他的手,然後閉上眼睛,等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她的睫毛輕輕顫動着,整個身體也都在輕微的打顫,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白兔一般,那樣惹人憐惜。
如果換在平時,傅斯年早已捨不得爲難她了,但眼下,這樣的她反倒更激怒了他。爲了能離開他,她還真是什麼都願意做!
“我說的是讓你主動取悅我!不是讓你像一具冰冷的玩偶一般,任由我擺弄!”他開口,語氣帶着頑劣。
什麼?
顧雲憬睜開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他的意思,是讓她主動去做那樣的事?
可是那種事情,她完全沒有經驗,她甚至連該怎麼取悅男人都不知道。
“怎麼?不願意?”不喜歡被她這樣盯着,傅斯年擰眉,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他怕,怕自己的意志力不夠,然後就那樣放走了她。
“我……我可以。”顧雲憬費力地說出這兩個字。
側頭,她看到一旁的陳列櫃裏擺着幾瓶酒,於是從牀上爬起身,拿起其中的一瓶,然後打開瓶蓋,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猛灌了好幾口。
“咳咳!”因爲喝得太猛,再加上酒有些烈,她猛咳了幾聲。
而不遠處的牀上,傅斯年坐在那裏,看她的眼神越發冰冷複雜。
跟他上牀,就這麼讓她感覺難以忍受?還需要藉助酒精來麻痹自己?
呵!
傅斯年,你不是自詡還是有點魅力的嗎?在這個女人眼裏,你怕真的是個討厭鬼!
他的心裏涌起一股悲慟。
沒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顧雲憬喝完酒,只感覺喉嚨間火辣辣的,頭似乎也有些昏昏沉沉起來。
都說酒壯慫人膽,她拿手背胡亂地擦了一下嘴角殘留的酒,然後走到牀邊。她緊張得完全不敢看面前這個男人的眼睛,僵硬着雙手,去解他的襯衣鈕釦。
傅斯年抿緊雙脣,那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緊緊盯着她,每一刻,對兩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因爲緊張,顧雲憬花了幾分鐘的時間,才終於把他所有的襯衣鈕釦都解開,一時之間,他健碩的身材就那樣展現在她的面前。
她早就知道,他的身材一向都管理得很好,只不過此刻,她卻無心去欣賞。
紅着臉,她將他的襯衣完全脫下。
只是下一步,她卻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該是輪到她脫自己的衣服,還是把他的褲子也脫了?
“我……我……”顧雲憬看了看他的西褲,實在沒勇氣去脫,算了,還是她先脫自己的外套好了。雖然她心裏很清楚,最後的結果並沒有什麼兩樣。
她緩緩擡手,去解領口的蝴蝶結。
真是一個囉嗦至極的女人!
這哪叫取悅他?根本就是在折磨他!
他擡身,一把將她拉到牀上,然後將脣送了上去。
口裏是她清冽的香氣,纔剛一接觸,就讓他再也捨不得將她放開了。
“你說過的,只要我把身體給了你,你就會放我走。”顧雲憬向他確認。
“你要聽清楚,我說的前提是必須讓我滿意!”傅斯年糾正着她這句話的錯誤。
“你什麼意思?”顧雲憬心裏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小心翼翼地向他確認,“難道你的意思是,有可能就算我跟你做了,你也不會放我走?”
“對!”傅斯年負氣地應道。
“傅斯年,你混蛋!”顧雲憬伸手就要去推他。
“看來我有必要讓你看一下真正的混蛋是什麼樣子!”傅斯年將她的雙手束住,高高地舉過頭頂。
“我反悔了,我不要了,你快停手!”顧雲憬求他。
“你以爲現在你還有逃跑的可能嗎!”傅斯年不管不顧,直接粗暴地用脣將她不討喜的脣封上。
他不想再聽到她說那些他不愛聽的話,他只記得她說過,她愛他,她願意爲了他勇敢一次,她不會做主動放棄他的那個人。
她明明都說過的!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他粗魯地在她身體的每一處都烙上了獨屬於他的印記。
他擡頭,卻發現顧雲憬狼狽地拿手擋着臉,鬢角明顯有濡溼的痕跡。
跟他上牀,還真是爲難她了!
他生氣地不想去理會她,可到底,他還是下不了那樣的狠心。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過眼前的這個女人,她怎麼能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踐踏他的真心?
扯了被子將她光着的身體蓋住,他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套到身上。
關鍵時刻停下來,他還真是該給自己頒一個勇氣可嘉獎!
視線在她光潔的腿上停留下來,他才發現,她的膝蓋住有擦傷的痕跡,雖然有包紮,但可能是因爲剛纔動得太劇烈,她的傷口又撕扯開來,此刻又冒出血來,將外面的紗布都染紅了。
“你的腿是怎麼回事!”握住她的小腿,他問。
“不關你的事!”顧雲憬生氣地將腿縮了回去,然後拿被子,將自己整個頭都蓋了起來。
傅斯年動了動嘴脣,最終,那些擔心的話沒有再說出口。
“敢再逃跑一次試試!”撂下這句威脅的話,他連頭都沒有回頭看一下,就那樣扔下她,下了飛機。
顧雲憬,爲什麼?即使到了現在這一刻,我依然這麼愛你?
他痛恨這樣不乾脆的自己,卻又無能爲力。
或許此生,顧雲憬就是他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