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的，她會口口聲聲叫您‘爸爸’？”傅斯年想要相信父親，可眼前的事實由不得他再自欺欺人。
“天使哥哥，你不要兇我爸爸好不好？”傅建軍懷裏的小女孩眨巴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用稚嫩的聲音向他請求道。
如果換成平時，傅斯年一定不會在這麼小的孩子面前失態，但眼下，他完全無法剋制住內心的滿腔怒火。
“斯年，你真的誤會了，她不是我的孩子，我只不過是代她母親暫時照顧她。”傅建軍向兒子解釋。
“事到如今，您以爲我還會相信您？”傅斯年眼裏滿滿的都是對父親的失望。
正在此時，徐勇楠敲門走進來：“閣下，我們把別墅全都搜遍了，沒有找到顧小姐。”
聽到這裏，傅斯年的眼神更加如冰錐了：“您把雲憬藏到哪裏去了？”
“雲憬？”傅建軍聽得一頭霧水，他不明白，爲什麼兒子要這麼問他。
“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您不用再隱瞞。”傅斯年認定是父親在故意裝糊塗。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爲什麼要把顧雲憬藏起來？”傅建軍越聽越糊塗。
“爸爸，好吵啊，我好難受。”他懷裏的小女孩咳嗽一聲，擡起頭，虛弱地向他說道。
傅建軍很心疼孩子，儘管心裏裝滿了疑惑，但他還是擡頭向兒子說：“你先去客廳等我，我把孩子哄睡就過來。”
傅斯年看了眼孩子通紅的臉頰，小小的身體一起一伏的，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到底還是不忍心，冷着臉，從房間裏退了出去。
客廳裏是詭異的安靜，他坐在沙發上，周身散發着陰沉的氣場。
洪寶玲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如果換在以前，能這麼近距離地觀察總統先生，她一定會感覺幸福得快要死掉，可眼下，她完全無心欣賞。
大半個小時後，傅建軍纔來到客廳。
“斯年，我想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解釋一下，”在沙發上坐定後，他先開口，“剛剛你看到的並不是真相，小鈺的生父真不是我，她只是沒有爸爸，見我對她好，所以才這麼叫我的，其實……”
“爸，您覺得我就那麼好騙？”傅斯年冷冷看着他，“我現在只想知道，雲憬在哪裏！”
“你從剛纔開始就問我這個問題，我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傅建軍想了半天都沒有想通。
“傅老先生，您當年對雲憬做的那些事，我們已經知道了！”洪寶玲搶先一步回道。
“我當年對她做過什麼？”傅建軍越聽越茫然。印象裏，他最初見到顧雲憬也是在幾個月前吧。
“爸，您一定要我把話說得那麼清楚嗎！”傅斯年見父親一直在否認，也不打算跟他拐彎抹角了，“雲憬就是剛纔那個小女孩的媽媽吧！”
“顧雲憬是小鈺的媽媽？”傅建軍在大腦裏快速整理了一遍，終於恍然大悟，“斯年，你該不會以爲我跟顧雲憬……”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您難道還想否認？”傅斯年很不想將“侵犯”那兩個字掛在父親頭上，但從現在的情形來看，是必然無疑的了。
“胡扯！”傅建軍氣得渾身哆嗦，“我不知道你怎麼會把我跟顧雲憬扯到一起的，但小鈺真不是我的女兒，更不是她的女兒！”
“既然不是，那您爲什麼要瞞着母親，說您今晚要去軍委？而實際上卻偷偷地跑來這裏，照顧一個您所謂的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更何況，您當時只說要拿這座別墅來接待重要客人，可沒說是一個小女孩！”傅斯年冷眼看着眼前這個以前受他敬仰的父親。
“我坦白，這件事情我確實說謊了，”眼看再也瞞不下去了，傅建軍只好實話實說，“小鈺的母親，是當年我的初戀。我們之間相差了十五歲，所以兩家人都十分不認可我們的戀情。由於他們設置的重重阻礙，我跟她的感情慢慢變淡了，後來和平分手。再然後，我遇到你母親，然後順理成章的結婚生子。你母親一直都對我初戀的那一段耿耿於懷。前不久，我初戀回國，我們意外相遇。她被查出患了宮頸癌，必須要住院治療，而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鈺。孩子是她四十歲高齡才生下的孩子，但是孩子的生父在孩子還在肚子裏的時候，就意外去世了。所以孩子從一出生開始，就沒見過自己的爸爸。我聽說後，便主動說要承擔起在她住院期間照顧孩子的責任。孩子見我待她很好，所以就主動叫我爸爸，我糾正過她好幾次，可她還是如此。我沒辦法，只好依着她。而你也知道你母親的性格，女人天性對這方面很敏感，如果被她知道我在主動照顧初戀的孩子，一定會多想的，我不想讓她難過，所以就瞞着你們所有人了。”
他的解釋聽起來毫無破綻。
“你說謊！”洪寶玲差一點就要相信他說的話了，但想到好友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她又說，“雲憬親口對我說過，她就是被迫在這個別墅裏十月懷胎的！如果不是你，還有可能會是誰！”
“雲憬跟你說，她當年是被逼在這裏養胎的？”傅斯年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對。
“當然！”洪寶玲重重地點了下頭，“這個別墅應該是你們傅家的吧？除了你們，誰還有本事能把人安置在這裏這麼長的時間？”
怎麼會是這樣？
傅斯年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五年多前，他曾在這裏吩咐朱儁輝把那個懷了他孩子的女人安置在這裏養胎，直到她生下孩子。
照這麼說起來，雲憬不就是……
正在這時，徐勇楠走進來：“閣下，您要我們找的當年侵犯過雲憬小姐的人，我們已經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