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身爲一國總統，他卻能爲了一個女人做到這樣的地步，洪寶玲瞬間又多了一些對他的好感。
好吧，她就暫時相信當年他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吧！
她自顧自地想着，視線落到好友的身上。
忽然之間，她看到顧雲憬的眼睛似乎眨了一下。
原本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可接下來，她發現好友真的睜開眼睛了！
“雲憬，你這麼快就醒了啊！”她的眼裏露出狂喜。
顧雲憬的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是感覺到頭很疼，她伸手，想要去摸。
“雲憬，你的頭受傷了，昨晚纔剛動了手術，不要亂碰！”洪寶玲伸手去阻止她。
被她這一叫，顧雲憬倒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她盯着病牀前站着的人看了幾秒，然後問：“請問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
“皮這一下你很開心嗎？”洪寶玲白她一眼，完全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我是真的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啊？”顧雲憬盯着她，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好了好了，我承認你的演技很棒，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頒給你，給我見好就收啊。”洪寶玲說着，就要去摸她的頭。
可是顧雲憬卻躲開了，眼裏帶着對她的生疏：“你確定我們認識嗎？可我真的對你沒有一點印象。”
直到現在，洪寶玲才意識到了情況不對，看樣子，她一點都不像是在說謊：“雲憬，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好不好，一點都不好笑。”
正在這時，傅斯年吩咐完了徐勇楠，然後走進病房。
見顧雲憬醒了，他的眼裏立刻閃出光來，快步走到病牀邊：“雲憬，你醒了！”
他伸手，想把她攬進懷裏，卻被顧雲憬躲開了。
“這位先生，你是誰啊？”她歪着頭看他。
“顧雲憬，不要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傅斯年劍眉冷凝。
“我沒跟你們開玩笑！”顧雲憬看看他，又看看洪寶玲，“爲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表現得跟我很熟的樣子？可我真不認識你們！”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裝失憶！”傅斯年狠狠地瞪着她，“我爸並不是當年侵犯你的人，這一切都是誤會！”
“什麼侵不侵犯的？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顧雲憬聽得很糊塗。
“顧雲憬，你要再繼續這樣裝下去，我真的要生氣了！”她的任性已經踩到他能容忍的底線了，她可以拿他發泄，但他絕不允許她拿不認識他這一點來開玩笑！
“總統先生，好像……雲憬不是在開玩笑。”洪寶玲站在一旁，看了看好友，很認真地說道。
“你跟她是好友，自然是跟她站在一條戰線上的。”傅斯年想當然地把她們歸爲了同夥。
“我倒寧願我是騙你的，但關鍵是，我真沒有！”洪寶玲都快急哭了。
傅斯年盯着她看了好幾秒。
“該死！”他轉身，走出了病房。
不一會兒，一行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專家團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
“顧小姐，請躺好，我們來爲您做一下檢查。”說話的是該院的院長。
一番檢查過後，他帶着一臉的沉重將傅斯年叫到了單獨的辦公室。
“她應該是在開玩笑吧？她怎麼可能會失憶！”剛把房門關上，傅斯年便心急地說道。
老院長扶了扶眼鏡，眼色十分凝重：“我看不像。我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再問了她很多問題，憑我的經驗判斷，她是真的失憶了。不過她失掉的那部分記憶是關於人的部分，對於常識技能類，她的記憶似乎還是健全的。”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傅斯年完全不想相信這樣的事實。
“是會有這樣的特殊例子的，”老院長向他分析，“當一個人遭遇了重大的挫折和打擊的時候，她的潛意識裏爲了保護自己，會自動選擇忘掉那些讓她傷心難過的部分。”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傅斯年又問。
“這個說不準，”老院長實話實說，“可能她會在某一天突然就想起來，但也有可能她永遠都沒辦法恢復關於之前那些丟失的記憶。”
聽到他說的這番話，傅斯年眉心擰成深皺的“川”字。怎麼會這樣？顧雲憬怎麼可以忘了他！
從老院長的辦公室裏走出來，他整個人都顯得很失魂落魄，不知道要怎麼去消化這樣的事實。
老院長的話還在他耳畔迴響：“不過我們也不能放棄希望，失憶這個東西真說不準，您得耐心地對待顧小姐，讓她消除對以前那些讓她想回避的可怕事實的恐懼，說不定，她就能恢復記憶了。”
“總統先生，醫生怎麼說的啊？”洪寶玲見他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醫生說，她可能會永久缺失那部分記憶。”傅斯年開口，回答得很艱難。
“怎麼會這樣！”洪寶玲顯然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傅斯年不再回答她，只是像一具缺失了靈魂的肉體一般，機械地往前方走着。
這兩天，他就像是在坐過山車一般，一個接一個的重磅消息接踵而來，讓他完全沒有喘息的工夫。
看着他如此落寞的樣子，洪寶玲想安慰他幾句，卻又找不到任何可以讓他開心的理由。
唉，事情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除了嘆息，她不知道此刻還能做些什麼。
原本還以爲顧雲憬會認識自己的父親，可是等顧海成趕來醫院，才發現她連他都沒有絲毫印象。
“造孽啊！”顧海成傷心得錘胸頓足，“都怪我之前做了太多孽，才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的！”
他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到自己身上。
“伯父，您不要太難過，擔心自己的身體，”洪寶玲安慰他，“醫生說了，這也有可能只是暫時的，說不定過一段時間，雲憬就記得我們了。”
“真的會這樣嗎？”顧海成像是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嗯，一定會的！”儘管洪寶玲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但爲了不讓他太傷心難過，只好先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