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打掃了一下房子,她便又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生活用品。
這一晚,她有些失眠,但總算在凌晨一兩點的時候睡着了。
第二天,她給自己隨便煮了一碗麪條裹腹,便匆匆出門上班了。
雖然她很不想去面對傅斯年,但是眼下,她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她把他不同意她離職的原因歸咎於想要隨時監控她,畢竟他還要她給他生個孩子。
罷了,反正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寒病情加重,所以這個孩子,即使感覺很屈辱,她也會給他生的。
過了一會兒,傅斯年便到了。
連看都沒有看她這邊一眼,他就坐到辦公桌後的皮椅上,聽徐勇楠向他彙報工作。
顧雲憬弓着背,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一天,算是在平靜中度過。
她這天的工作不算太多,下班前就全部完成了。
看了眼辦公桌的方向,此刻,某個男人還在埋頭批閱。
怎麼辦?她要不要現在走呢?身爲他的貼身翻譯,好像比他提前下班,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她偷偷地看了眼他的方向,在心裏思忖着。
不知是他們太有默契,還是他看出了她的心思,過了兩分鐘,傅斯年便合上文件,將西服外套穿到身上後,便走出了辦公室。
呼!
終於走了。
顧雲憬在心底長舒了口氣。
看着手錶,等過了五分鐘,估摸着他再怎麼也應該下樓了,這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關燈從總統辦公室走出去。
可結果還是她失算了,等她走到電梯口,她才詫異地發現,傅斯年竟然還站在那裏。
怎麼辦?現在她裝作掉頭回去,他會看到嗎?
她在心裏權衡了一下,還是咬牙把心一橫,朝他走了過去。
她又沒做什麼虧心事,該刻意迴避的是他纔對!
而且傅斯年的身邊還有徐勇楠在,她沒什麼好怕的。
“顧小姐,您好。”徐勇楠看到她,微笑着向她打了聲招呼。
“你好。”顧雲憬出於禮貌,也向他鞠了一躬。
而自始至終,傅斯年都看着電梯門的方向,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她這個人一般。
電梯門在此時開啓。
這時,徐勇楠的手機響起來。
“閣下,我先接個電話,一會兒乘下一部電梯下來。”他向走進電梯裏的男人說道。
傅斯年微頷了下首,算是同意。
呃……這個徐勇楠,怎麼早不來電話,晚不來電話,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來電話了啊!這要她怎麼辦?
顧雲憬站在電梯門口,顯然很進退兩難。
進去吧,那就成了她跟傅斯年獨處;不進吧,好像也不行。
“還忤在那裏做什麼?”見她遲遲都沒有進電梯,傅斯年擰眉問。
唉!
顧雲憬認命地擡腳走進去。
真是衰到家了。
電梯裏的空間很小,傅斯年站在稍裏的位置,而她緊貼着電梯門站着,儘量與他保持距離。
空氣裏是詭異的沉寂。
雖然白天她也有很多時間跟他獨處,但那感覺跟現在完全不一樣。那時,他們手裏都有事可做,心思大多都在工作上,而且總統辦公室那麼大,他們之間隔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奇怪,今天怎麼都沒有其他人進電梯啊?不是下班高峯期嗎?
她有些納悶。
她盯着電梯上的紅色數字鍵,只期望着能夠下跳得快點,再快點。
“看來新家住得很舒服。”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顧雲憬回頭,傅斯年正盯着她。
“還湊合。”她回答得有些生硬。
傅斯年很想問一句,你就這麼討厭我?但最終,他還是沒有把這句話問出來。實在太傷他的尊嚴了。
他這麼愛她,而她卻想方設法地逃離。
“咣”地一聲響,電梯劇烈晃動了一下。
“小心!”完全出自身體本能,傅斯年一步上前,伸手將顧雲憬攬在懷裏。
好在,電梯只是晃了一下,又繼續往下降去。
“謝謝你,現在沒事了。”顧雲憬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
剛纔他眼裏的擔心是那麼顯而易見,她想不通那是什麼意思。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吧!
好不容易,顧雲憬才盼到電梯裏的數字跳到“1”上。
“叮”地一聲,電梯門在一樓穩穩地停下來。
幾乎在電梯門開啓的那一剎那,她便擡腳,往外逃去。
“嗨!”梁白庭將車停在路邊,人靠在車門上,見她從大樓裏走出來,遠遠地向她招了招手。
只是因爲顧雲憬太急匆匆地想要甩開後面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他這個人的存在。
這個女人又把他忽視了嗎?
看着她直接從自己的面前走過去,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一般,梁白庭的心裏又升起一股熟悉的挫敗感。
難道他的存在感就這麼低?她失憶前對他就愛搭不理,失憶後好像還更甚了。
這種感覺,可是相當不好。
“喂!”他幾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被人拽住,顧雲憬才停下來,擡頭,有些茫然地看向他:“是你啊!”
“你認出我來了?”聽她這麼說,梁白庭欣喜地問。
“你不是前兩天救了我的那位先生嗎,你姓梁吧!”顧雲憬記得傅斯年生氣地質問她對這個男人是什麼態度時,好像提過他叫什麼梁白庭吧。
原來如此。
梁白庭眼裏的那抹欣喜黯淡下去。
“對了,我還沒有向你表達感謝呢,謝謝你那天救了我。”想到這裏,顧雲憬誠摯地向他道謝。
那天如果她就那樣昏倒在街上的話,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後果呢。
“你知道的,我救你,並不是想要聽你一聲感謝的話。”梁白庭的眼裏隨即染上一抹不屬於他的感傷。
嗯?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顧雲憬盯着他,不太能理解他這句話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