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小少爺回家！”車在前院停穩後，以範德釗爲首的傭人站在門口，列隊向他表示歡迎。
“範伯伯，看到你好高興！”小傢伙的笑全都映在臉上。
範德釗也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他，見他瘦了一些，心裏難免心疼，勉強擠出一絲笑：“小少爺，我也很開心看到您回來。”
“外面太陽大，先進去再說。”傅斯年抱着兒子說了一句，然後率先走進了大廳裏。
小傢伙一到家，就像只出了籠子的鳥一般，一會兒這裏跑跑，一會兒那裏跳跳，可把一屋子的人嚇壞了。
“小少爺，您慢點！”
“小少爺，那個地方不能爬！”
“小少爺……”傭人們誠惶誠恐地跟着他，生怕他發生一丁點意外。
“你們這是怎麼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小傢伙不明白他們爲什麼對自己這麼擔心。
“你現在也不過才四歲多，”顧雲憬將他拉住，抱到沙發上坐下，“要不要跟媽咪下國際象棋呢？媽咪可是很厲害的哦！”
“媽咪，你能行嗎？我可厲害了呢！”小傢伙揚起臉，似乎對她的實力頗爲懷疑。
“那當然的了！”顧雲憬拍着胸脯保證。再怎麼差，打敗一個五歲不到的孩子還是很簡單的。
“好吧，那我就勉爲其難跟你玩幾局吧。”小傢伙一副很勉強的樣子。
“小樣，看我不好好挫挫你的銳氣！到時候可別哭鼻子啊！”顧雲憬被他的樣子逗樂，於是放下狠話。
“還不知道誰哭鼻子呢！”小傢伙一副很自信的樣子。
事實證明，確實是顧雲憬說大話了。他們一共比了五局，結果都是小傢伙獲勝。
“媽咪，我又贏了哦！”小傢伙將一顆棋子落下，笑着向她說道。
“哎，我剛纔看錯了，不該這麼走的，上一步我重新來過！”顧雲憬決定耍賴皮。
連輸五局，而且還是輸給一個五歲不到的小孩子，實在太沒有面子了！
“媽咪，舉棋不悔哦！這是下棋的君子約定！”小傢伙說道。
“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子，所以這一套對我來說不算！”顧雲憬狡辯。
“好啦好啦，這一局算你贏啦。”小傢伙倒是很有肚量，好脾氣地讓着這個不懂事的媽。
“再來玩一局啊，這一局我一定會贏你的！”顧雲憬很不服氣，她一定要贏孩子一局纔行！否則太失她大人的威嚴了。
“不玩了！”小傢伙擺了擺手，一副很興致缺缺的樣子，“媽咪，不是我說，你的棋藝實在太爛了，贏你都沒有一點成就感。”
“臭小子！”顧雲憬瞪他一眼。這壞嘴的毛病絕對是跟他老爸學的，必須得改，太不可愛了！
他們鬥嘴的一幕全都看在二樓樓梯口的某個男人眼裏。
看兩人鬥嘴，他的脣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不管是孩子，還是顧雲憬，在他眼裏都是那麼可愛。
“咦，爸爸，你竟然偷看我們！”小傢伙不經意地擡頭，就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某人。
顧雲憬隨着他看的方向看過去。此刻，傅斯年的臉上還漾着沒有來得及收起來的笑容。
他的笑很真誠純粹，竟讓她看得有些呆掉了。
見兩人都注意到了自己，傅斯年伸手放到嘴邊做了一個咳嗽的動作，掩飾過自己的尷尬，然後朝他們走過去。
想到兒子的病，又想到顧雲憬對自己的冷漠，他又開始惆悵起來。面對再棘手的國事，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憂愁過。
“你們在玩什麼？”他明知故問。
“國際象棋，可媽咪的棋藝實在太差了，一點都不好玩。”小傢伙嘟嘴說道。
這小傢伙真是……怎麼能在他老爹面前這麼拆她的臺呢！
顧雲憬尷尬地解釋：“其實只是因爲我今天狀態不太好，平時我的棋藝不是今天這樣的！”
“棋藝差就直說，找藉口掩飾只會顯得自己更low。”傅斯年幽幽地說了一句。
這男人……
這父子倆是準備聯合起來氣死她，然後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一個找新伴侶，一個找新媽咪了吧！
顧雲憬的嘴角抽搐了幾下。
“爸爸，你教教媽咪怎麼下棋吧，她好像都不怎麼會耶！”小傢伙又說。
我會！我什麼規則都知道的，就是不太精而已嘛！
顧雲憬正想回。
傅斯年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頭只說了一個“好”字。
哎，誰要跟你一組啊！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萬一他比她下得還差，兩個大人一起輸給一個孩子，說出去不是更丟臉了嗎？
顧雲憬還沒來得及發表自己的意見，新的棋局就開始了。
“你不能那樣落棋，沒看到一寒的象在那裏嗎？你這是打算自殺呢？”看她馬上要把手裏的棋落在一個地方，傅斯年在一旁說道。
呃，好像是啊。
顧雲憬這才後知後覺地發覺不能那樣落棋，於是又改換另一個地方。
可是還沒下兩步，傅斯年又開口了：“這裏也不能走，一寒的車在這裏呢！”
“……”
她又沒注意到。
連續走錯四次，傅斯年暴走了：“顧雲憬，你怎麼這麼笨？”
“誰笨啊？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我只是今天狀態不是很好而已！”顧雲憬不甘心被別人說笨，特別是他，於是狡辯道。
“一寒，放棄吧，你媽她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教了也白教！”傅斯年看了眼對面的兒子。
“人家都說了，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不會教的老師。”顧雲憬回嗆道。
傅斯年分分鐘都有拍她腦門的衝動：“老師也是人，只會教有點智商的學生，像那種智商爲負的，根本沒有培養的必要！”
“喂，你這嘴也太毒了吧！竟然說我智商爲負！”顧雲憬氣得雙手叉腰，士可殺，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