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還沒到非要被人抱的地步,更關鍵的是她不想麻煩他。而且他剛剛還一副很難受的樣子,他的身體真的喫得消嗎?
傅斯年沒理會她,抱着她繼續往臥房的方向走。
哎,這個男人就不能聽一點別人的意見嗎?這麼霸道的性格真是讓人受不了。
顧雲憬從下往上的俯視他,卻發現怎麼都討厭不起來。
不禁又想起剛纔做的那個春夢,夢裏,他們兩人的身體癡纏在一起,不眠不休地運動了一整晚。而且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夢裏的他極盡溫柔,吻她的時候,他在她的耳邊輕聲低喃着“雲憬,我愛你”五個字。以至於,剛纔她甚至很不情願醒過來。
要是這個男人知道她做的這個夢的話,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想到這裏,她的臉又不自覺發起燙來。
連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了,明明那麼討厭他,那麼想跟他劃清界線,又爲什麼會夢到跟他……那樣呢!
“那樣盯着我做什麼?”冷不丁地,傅斯年突然低下頭,與她注視的目光堪堪對上。
“啊?”顧雲憬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拿手遮住自己發燙的雙頰,然後說,“我只是想問……你的胃,好些了嗎?”
“你這麼沉我都抱得動,你說呢?”傅斯年睨她一眼,將她放到牀上,然後留給她一個帥氣離去的背影。
呃……她這是被鄙視了吧!
顧雲憬低頭打量了自己全身一眼。這樣坐着,肚子上是有一點點贅肉啦,但還不至於到胖的地步吧!
她再擡頭,隔空送了傅斯年一記左勾拳。誰會喜歡他真是腦子有病!
折騰了半天,她打了個哈欠。擔心腳掌未乾的血會把他的牀弄髒,她故意把腳伸到牀外,這才放心地睡了起來。
好在後半夜沒有再做什麼稀奇古怪的夢了。
顧雲憬醒來,伸了個懶腰。想到今天還得上班,她趕緊爬起身,準備下牀,卻看到牀前的地板上工工整整地擺着一雙拖鞋。鞋子很長,一看便是男士的。
昨天晚上這裏明明還沒有鞋的啊,難道是……
想到傅斯年,她的心裏不禁一暖。一定是他看她昨晚不小心踩到了玻璃碎渣,擔心她再次被扎到,所以才把他自己的拖鞋讓給她的吧!
她將腳丫放到拖鞋裏去,鞋很大,顯得她的腳丫越發嬌小。她趿着拖鞋,一瘸一拐地開門走出去。
客廳裏,傅斯年不在,她隱隱聽到浴室裏傳出水流聲。
看來他應該是去洗澡了。
顧雲憬想着,正準備在沙發上坐一會兒,等他出來,自己再去洗手間洗漱。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麼大早上的,會是誰呢?
她一邊想,一邊走去開門。嫌那隻被玻璃扎到的腳走得太慢,她乾脆用一隻腳,一蹦一跳來到門口。
“顧小姐,早上好。”徐勇楠見到她,倒是一副一點都不喫驚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這裏一般。
“那個……我昨晚把鑰匙落在辦公室了,所以才臨時來傅斯年這裏住一晚的。”顧雲憬看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向他解釋這些。
徐勇楠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後伸手,向她遞過一套衣服:“顧小姐,這是您的衣服。”
“啊?你還特意爲我準備了一套衣服啊?真是非常感謝!”顧雲憬很意外,但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原本她還以爲她今天得湊合着穿昨天那套呢。
“是閣下親自吩咐的,您要謝,就感謝他好了。”徐勇楠笑得十分親切。
兩人正說着話,浴室的門被打開,傅斯年只裹着一條浴巾就從裏面走了出來。
“早安,閣下!”見到他,徐勇楠向他鞠了一躬。
傅斯年微頷了下首,看到顧雲憬,他的臉又陰沉下去。這個女人難道沒注意到她自己的穿着嗎?竟然穿成這樣就去開門了!
“你先去樓下,我兩分鐘後下來。”他開口,沉聲向門外的人命令。
“是。”徐勇楠點了下頭,便轉身,去了樓下。
“沒想到徐祕書長的眼光還挺好的,這身套裙真好看。”顧雲憬沒有注意到一道向她射過來的視線,自顧自地欣賞着剛纔徐勇楠給她送來的衣服。
“你剛剛就這樣去開的門?”傅斯年看她的眼神帶着危險。
“啊?難道我的頭髮很亂糟糟的嗎?”顧雲憬說着,趕緊放下衣服,拿手當梳子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這女人……能不這麼後知後覺嗎?他說的是頭髮的事?
傅斯年睞她一眼,黑沉沉的目光從她清秀的臉蛋慢慢下移,最後落在她白皙滑嫩的雙腿上,眉心隱隱跳動,他薄脣掀動:“我是說,你穿成這樣,就敢去開門?”
“什麼意思?”顧雲憬順着他的視線往她的身體看去,這才意識到她的身上還穿着傅斯年的襯衣,長褲也沒穿,露出她一大截的腿。
呃……她好像真的忘了……
“徐勇楠是個男人。”傅斯年神色冷沉。
“我知道啊。”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難不成她還會把他看成女人不成?
“顧雲憬,你有沒有一點腦子?不要把所有男人都想得那麼正直,萬一你在獨處的時候,遇到一個壞人,你打算怎麼辦?”傅斯年儼然一副要教訓她的架式。
“不過徐祕書長不一樣啊,他是個正人君子,再說,他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看我應該像是看他女兒一樣吧!而且我這也不算很暴露啊,該遮的地方還是遮得很嚴實的不是嗎!”顧雲憬覺得他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了。
“不是所有壞人都把標籤貼在臉上的!”傅斯年都快被她給氣死了,這個女人就不能有點常識!再說,誰說四五十歲的男人就不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