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楊宇航 >第417章你到底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請1706號,顧雲憬到第三門診室。”醫院的自動報號器上,開始叫她的號。

    一連重複了兩遍,顧雲憬纔回過神來,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然後趕緊走進去。

    醫生看了一下報告後,說她的hcg值翻倍情況還算理想,不過保胎藥最好還是要喫到三個月,然後又給她開了一些葉酸。

    預約了下一次產檢的時間後,顧雲憬走出醫院。看着那張報告單,她懸着的那顆心總算是稍微放下一點了,還好情況算好,這下,一寒有希望了!

    不過一想到再過八個多月,她跟孩子的命運會變成未知,她就惆悵起來。

    算了算了,想那麼久以後的事情做什麼,醫生不是說孕婦的心情會影響到肚子裏的胎兒嗎,如果她傷心的話,孩子也會感受到的,她不要孩子感受到那些負面的情緒。

    這樣想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陽光很好,她也要跟着陽光一點。

    ………………

    傅斯年在辦公室等到九點,卻還是沒有看到顧雲憬,於是把電話打到祕書室。

    “顧雲憬人呢?”他問。

    “顧小姐今天一早便打電話來說要請假半天去醫院,閣下您不知道嗎?”祕書反問。

    爲什麼她請假連他這個直屬領導都不知道?

    傅斯年握着電話筒的手重了幾分。

    “知道了,”硬生生地擠出幾個字,他剛要準備放下電話,卻又覺得有些口渴,於是又加了一句,“給我泡杯咖啡進來。”

    “好的,馬上。”祕書應了一聲,趕緊去茶水間給他泡了一杯咖啡來。

    傅斯年喝了一口,卻怎麼都覺得味道不對:“這咖啡是我平時經常喝的那種?”

    “是的,總統先生。”祕書點頭。

    “顧雲憬也是用這種咖啡豆給我泡的?”傅斯年又聞了一下那咖啡,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是的,總統先生,請問有什麼問題嗎?”祕書又問。

    “沒事了。”傅斯年向她揮了下手,示意她出去。

    祕書向他鞠了一躬,這才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咖啡的香味還在辦公室裏飄蕩,可是他卻怎麼聞都覺得彆扭,總感覺沒有顧雲憬給他泡出來的那種醇香。

    顧雲憬已經不知不覺慢慢滲入到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叫他再也離不開她了。才僅僅分開了一小會兒,他便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雖然平時他們待在一個辦公室裏也說不上幾句話,但那種擡頭就能看到她在自己身邊的感覺,讓他的心被填得滿滿的。

    他是一個從不畏懼失去的人,但自從有了她,有了一寒,他的生命裏便有了害怕的東西。

    直到下午快上班的時候,顧雲憬纔回到辦公室。

    一進門,她就看到某個男人臉色臭臭的。

    視他如透明,她徑直經過他,來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

    因爲前幾天他差點在車裏強要她的事情,她一直都跟他冷戰着,除了工作上必要的話以外,她沒再多跟他說過一句話。

    傅斯年惱火地看了她一眼,終於還是沉不住氣,先開口了:“聽說你上午請假了?”

    他上午不是去外交部了嗎?怎麼知道她請假這件事的?

    顧雲憬有些納悶,原本還打算趁他不在的時候去醫院,神不知鬼不覺的,卻沒想到還是讓他知道了這件事。

    “嗯,”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含糊地應了一句,然後又說,“病假單我會補上的。”

    “這是補不補病假單的事嗎?”傅斯年氣憤地站起身,“爲什麼你請假連我這個直屬領導都不知情,我還得打到祕書室才知道!”

    顧雲憬不明白他幹嘛要發這麼大的火,但想到在工作上,他是自己的直屬上司,她沒向他請假確實是她有錯在先,於是回道:“抱歉,總統先生,我以爲你去外交部,得下午纔回來,而且我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就沒有事先向你請假,是我欠考慮了。”

    她這麼公事公辦向自己道歉的樣子更讓傅斯年覺得心下躁鬱,這個女人就不能稍微低一下頭,向他撒幾句嬌嗎?

    他走過去,雙手抵在她的辦公椅上,俯身看她:“顧雲憬,你到底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這個星期,面對她的視而不見,他一忍再忍,可她卻似乎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對他越發冰冷起來,他哪裏受過這樣的冷遇!

    “那總統先生,你做了什麼讓我生氣的事了嗎?”顧雲憬擡起頭,勇敢地迎視向他的目光。

    “笑話,我會做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傅斯年傲嬌慣了,即使知道那天的事情是自己做得太過分了,他也不願意承認。更何況,那天也是她激他在先。

    “既然沒有,我有什麼好生氣的?”顧雲憬似笑非笑,但心裏卻是苦的。

    其實她也不是那麼咄咄逼人的人,只要他向自己道歉,承認那次是他的錯,她也就消氣了,可這個男人分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也對,他是高高在上的總統,她怎麼可能指望他會向自己道歉呢!

    顧雲憬嘲笑着自己的不自量力。

    她那悽楚的笑讓傅斯年心底抽痛了一下,他馬上就後悔了,甚至想改口向她道歉,但,下一瞬,想到她那天說她寧願選擇梁白庭也不願意選擇他的話,他便又把想要向她道歉的話嚥了回去。

    “爲什麼去醫院?你身體哪裏不舒服?”想到她今天請假沒來上班的原因,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關心地問道。

    “放心,不是會死的病。”顧雲憬故作輕鬆地回道。

    她的回答顯然讓傅斯年相當不滿意,他不喜歡從她嘴裏聽到“死”這個字。

    他擰眉,視線緊緊鎖定在她臉上:“到底是什麼病?”

    “都說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總統先生,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我要工作了!”顧雲憬說着,伸手去推他。

    傅斯年抿緊雙脣,眼睛就那麼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出,此刻他內心的躁鬱和無可奈何。

    就算以前遇到再棘手的外交問題,他都從來沒有感覺像現在這般無措過。

    終於,他還是直起身,將周圍的新鮮空氣都還給她。

    看他走出辦公室,顧雲憬緊繃的神經才終於放鬆下來。

    如果他繼續追問下去,或許她就會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他了。她不知道現在這種結果是好是壞,只是覺得跟他周旋實在太累。

    嘆口氣,她去茶水間倒了杯熱水,然後將醫生給她開的保胎藥加水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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