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一寒也是雲憬的孩子,她對孩子的擔心不會比您少,您就不要再給她增加壓力了。”傅斯年很嚴肅地向母親說道。
“那可不一定,雖然她失憶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初她可以收一千萬就把孩子賣給我們,就說明她是一個把錢看得比自己的親生骨肉更重要的人。”楊舒蘭不屑地從鼻子裏冷哼一聲。
什麼一千萬?什麼賣孩子?他們在說她嗎!
顧雲憬還沒來得及感動完,就被楊舒蘭這樣的一句話給轟得幾乎站立不穩。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您絕對不要在她的面前提起。”怕顧雲憬聽了會傷心,傅斯年向母親強調道。
“有什麼不能提的,敢做還不敢擔嗎?難道她敢否認,當初那一千萬不是她收的?”楊舒蘭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冤枉她的,“其實依我的意見,這次我也可以給她錢,只要她開口,不管是一千萬,還是一億,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只要她能再給我們傅家生個孩子出來。”
“媽,您再這樣用錢來侮辱她,我真的要生氣了!”傅斯年眉心緊鎖,看母親的眼神比剛纔冷了很多。
“你跟我生什麼氣,難道我說錯什麼了?”楊舒蘭也是一個倔脾氣,只要是她認定的事情,她絕不會輕易改口。
聽着那邊的爭吵,顧雲憬使勁捂住嘴,纔不至於哭出聲來。
原來,她失憶前竟然是那樣的一個人。以前她多少有些埋怨,一寒都這麼大了,傅斯年都不願意給她一個名分,原來竟然是……
她竟然爲了一千萬,就把孩子賣給他了,連她都看不起這樣的自己,更何況傅斯年和他的家人了,他們怎麼可能會接受這樣的她呢?
沒有勇氣和臉上前求證,她轉身,朝着電梯門的方向走去。
“雲憬,我在這裏呢!”遠遠地看到好友,洪寶玲興奮地衝她揮舞了一下手。
“喂,我說過了吧,顧雲憬是我朋友,你們偏不信!”接着,她又衝一直阻擋她的幾個保鏢說道。
保鏢見顧雲憬親自過來接人,便立馬放行了。
“哎,你怎麼這麼久纔來啊,我在這裏等得蜘蛛網都結了,哎,你這是拉我去哪啊……”洪寶玲還沒有抱怨完,她就被好友拉着,重新走回了電梯裏。
“我還沒有見到一寒呢,你就要趕我走了嗎?”洪寶玲說到這裏,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到好友的臉上掛滿淚痕,馬上意識到不對勁,於是緊張地問,“雲憬,你怎麼哭了啊?”
顧雲憬原本還是在小聲啜泣的,聽好友這麼說,一下子抱住她痛哭起來:“寶玲,我以前是不是很壞的一個人啊?”
顧雲憬只是使勁搖頭。她相信,傅斯年和楊舒蘭都不會說謊,更何況,他們也沒有說謊騙她的必要。
“那你跟我說說看啊,到底怎麼回事啊?剛剛接電話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洪寶玲一邊安慰地拍着好友的後背,一邊關心地問。
“我剛剛纔得知,我曾經爲了一千萬,把一寒賣給傅斯年了。”顧雲憬哭得很傷心。
“你怎麼知道的?”洪寶玲喫驚地問道。
“所以這件事情,你也是知情的?”顧雲憬推開她,淚眼婆娑地看着她。
“這……我……”洪寶玲見自己說漏嘴,心虛地撓了撓頭皮,“我也是偶然聽說的,但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吧,我不相信你是那種願意爲了一千萬就能拋棄自己骨肉的人。”
這麼說來,事情已經確鑿了,全世界就只有她一個人被矇在鼓裏。
想到楊舒蘭之前對她的冷淡,她便全都想得通了。換作是她,只怕她會做得更甚。
“我是一個壞女人,所以我活該得不到幸福。”顧雲憬的內心充滿了悲愴。
“雲憬,你別這麼說自己,我相信,總統先生也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的。”聽好友這樣說自己,洪寶玲心裏也很難受。
“明明做錯事的是我,爲什麼要讓一寒來承受這些呢,就該讓我得上不治之症纔對!”顧雲憬厭惡極了這樣的自己。
“呸呸呸!”聽好友這樣詛咒自己,洪寶玲趕緊作勢吐了幾下,“事情都還沒有調查清楚呢,你別這樣詛咒自己啊!我們之所以不告訴你這些,就是怕你想不開。”
“還有什麼好調查的,錢如果不是我收的,傅家人會那樣說嗎?”顧雲憬已經認定自己是一個壞女人了。
洪寶玲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好友,只能默默地陪着她。
怕傅斯年會回她的出租房找她,顧雲憬去了洪寶玲家裏。
來到她家後,顧雲憬就雙手抱膝窩在沙發的一個角落裏,一句話都不說,眼神也很空洞。
“雲憬,你別這樣啊,好歹說句話嘛。”洪寶玲走過去,伸手戳了戳她。
“我沒事,我只是想這樣安靜地待一會兒,你別管我,自己洗漱一下去睡吧。”顧雲憬有氣無力地回道。
她這個樣子,自己怎麼能心安理得地去睡覺呢?
洪寶玲剛想開口說幾句安慰的話,便聽到好友的手機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她的眼睛一下亮起來。
“是總統先生的電話!”她高興地從矮几上拿起手機,朝好友遞過去。
“幫我掛了,我不接。”一聽是傅斯年的電話,顧雲憬直接說道。
“那我幫你接了啊。”洪寶玲是真的黔驢技窮了,她覺得還是由總統先生來勸她,應該會好一些,於是劃下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