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梁朝陽嫌煩地扯了扯領帶。在這件事情上,他也覺得傅斯年做得實在太過分了,根本就不把他這個長輩放在眼裏。
病房裏迎來短暫的沉默。
梁朝陽的手機響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他接起來:“什麼事?”
“副總統,大事不好了,寧代理總統被參議院以‘親信干政’和性醜聞事件提出了彈劾,目前正在按程序進行彈劾調查,並在着手開始舉行調查聽證會了!”隔着聽筒,不難聽出助理的慌亂。
“怎麼回事?爲什麼我對此事一點都不知情?”梁朝陽的音量陡然提升。
見他情緒波動如此之大,梁白庭和沈青都朝他的方向看過去。
“看樣子是揹着我們進行的。”助理在那邊回道。
“衆議院那邊有超過一半的議員贊成彈劾案?”梁朝陽又問。
“是的,據說,是殷厲行一手操縱的。副總統,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助理現在已經沒了主意。
他們現在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就是寧夏國了,如今一旦彈劾成功,那他將會失去最後的靠山。
梁朝陽的拳頭緊緊握起。不難看出,這次事件的幕後推手一定是傅斯年。
“傅斯年,這是你把我往絕路上逼的!”冷峻如刀鋒的側臉上,能看到他牙齒緊緊咬合的痕跡。
“爸,您要做什麼?”看到他的臉色很不對勁,梁白庭擔心地問。
可是梁朝陽卻什麼都沒說,握着手機就走出了女兒的病房。
梁白庭不放心,緊跟着父親的腳步追了出去。
坐電梯下到一樓,眼看着父親馬上就要走出大門,他急得趕緊追上去,卻沒注意跟一個人撞到了一起。
“對不起!”他向被撞到的那個人道了聲歉,“殷琴?”
看清被他撞到的人,他的眼神裏帶着驚訝。
不是說她已經回維和部隊了嗎?這才過了個把月吧,她怎麼又回國了?
上次他向殷厲行要殷琴的電話,後來便沒有下文了,想必,是殷琴拒絕給他吧!
知道她的心思,他也沒有再強求。
對於在這裏見到他,殷琴也覺得很意外,表情裏閃過一抹不自然。
“你怎麼來醫院了?”問這話的時候,梁白庭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到她手裏的報告上。
殷琴像是做賊心虛一般,趕緊將手裏的報告收回了病歷袋裏。
對於她的這個舉動,梁白庭倒沒有多想,只以爲是她還在爲一個多月前兩人喝醉酒不小心滾了牀單的事情對他耿耿於懷。
想到上次他碰到殷將軍來醫院檢查的事,他便猜測殷琴這次是爲她父親而來的。
“伯父他的身體還好吧?”
“嗯。”殷琴敷衍了一句,明顯有些心不在蔫。
“那……”梁白庭還想說點什麼,卻被殷琴打斷。
“我想,我們以後還是裝作不認識好了,免得尷尬,你難道不覺得嗎?”她看着他,認真地說道。
她這麼坦白,倒弄得梁白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纔好了。
如果換作別的女人,隨便拿點錢補償便是了,可她是殷琴,那個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女人,平時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哪有喫這種啞巴虧的時候。
“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看到了也不必打招呼了。”說完這句,殷琴便轉身,率先離開了那裏。
看着她走出醫院,梁白庭嘆了口氣。這輩子他誰都不欠,唯獨欠她了。
…………
傅斯年和顧雲憬在島上待的這幾天,過得簡直就是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每天,他們一起相攜着手去看日升月落,兩個人坐在沙灘上,相互依偎着,放眼望去,是無法言喻的美景,而眼前又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心尖人。沒有什麼能比這種感覺更棒的了。
用洪寶玲的話來說,顧雲憬這小日子簡直比神仙還過得逍遙。
“媽,這是我給您買的禮物,不知道您喜不喜歡。”度完蜜月回到祖宅,顧雲憬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雙手遞到對面的人手裏。
“幹嘛還破費買禮物,我現在什麼都不缺的。”楊舒蘭雖然這樣說,但手卻是很快地接過來了。
“你媽她這是口是心非,瞧她那高興的樣子。”傅建軍在一旁說道。
“就你話多!”被丈夫當場拆穿,楊舒蘭瞪了他一眼,然後開始拆包裝。
顧雲憬沒想到她會這麼開心收到自己的禮物,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其實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禮物,就是一瓶養顏霜。”
“媽,這種養顏霜不是隨便給錢就買得到的,是當地一個很有名的養膚世家的私藏,給多少錢別人都不賣的,據說效果特別好,雲憬知道後,跑去求了人家好多次,對方纔給她的。”傅斯年在一旁說道。
“你跟媽說這些幹嘛啊?”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顧雲憬低下頭。
“我說的都是事實,有什麼不好說的?”傅斯年不想她的一片心意被忽視了。
“雲憬,你真是有心了!”楊舒蘭從包裝盒裏拿出養顏霜,越看越喜歡,“我一定會好好用的!”
“您喜歡就好。”顧雲憬淡淡笑了笑,又從包裏掏出一個盒子遞給傅建軍,“爸,這是送給您的。聽說您肩膀長期訓練落下病根,據說這個藥效果很好,您試試看。”
“原來我還有份啊,謝謝!”傅建軍沒想到自己也有,笑呵呵地伸手接過來。
“剛纔不知道誰說我口是心非呢,你不是也一樣。”楊舒蘭找到個機會,自然要揶揄丈夫一番。
“媽咪,我的呢!我的呢!”小傢伙坐在一旁,看爺爺奶奶都收到禮物了,於是小眼睛睜得賊亮,迫不及待地盯着媽咪的那個包問道。
“放心,怎麼可能會少了我們一寒的呢?”顧雲憬笑笑,從包裏拿出一個海螺遞到兒子的小手心裏。
“啊?送爺爺奶奶的就那麼走心,給一寒的就只是海邊隨便撿的一個海螺啊?”小傢伙嘟起嘴,一臉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