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以爲是照顧母親的護工打來的,可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卻是一個陌生號碼。
肯定又是什麼打錯的,或者是推銷電話,他沒有多想,直接把電話掐斷。
正要把手機放回去,屏幕上顯示新收到一條消息。
他隨意掃了一眼,趕緊又把手機拿到了眼前。
消息內容很公式化——[我是殷琴,抱歉打擾你,只是想問一下,我的病歷袋是不是在你那裏?我剛剛纔發現我拿回來的是你母親的病歷袋,想必,應該是剛纔我們在醫院的時候拿錯了。]
殷琴發完這條消息後,心情十分忐忑。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醫院的時候會把病歷袋拿錯。現在,她只祈禱梁白庭還沒有看到她病歷袋裏的內容了,否則,以他的聰明才智,很有可能會聯想到很多她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
那邊的人幾乎是秒回——[是,約個地方見面吧,我把東西還給你。]
看他發的這句話,殷琴也不確定他到底看到了沒有,於是給他發了個地址後,便又穿上外套,匆匆趕去了見面的地點。
等她來到約定的茶樓,梁白庭已經到了。
他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此刻正側目朝窗外的方向看着,目光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焦距。
“咳咳。”她乾咳一聲,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小姐,請問您需要喝點什麼?”服務員走過來,客氣地向她問道。
“不用了,謝謝,我說兩句話就走。”殷琴委婉地拒絕。
“給她來一杯蜂蜜柚子茶好了,熱的。”梁白庭自作主張地替她改口。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說完,臉紅地朝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去了後臺。
殷琴聽到剛纔梁白庭說的那番話,臉色不由一沉。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想要跟她長談。
不過在他還沒有表露出來之前,她都不敢妄下定論,於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沈青的病歷袋拿出來,放到他面前的桌上:“這是你母親的病歷袋,我的呢?”
梁白庭看了她一眼,隨即將她的病歷袋拿出來。
殷琴見狀,伸手想要接過來,可還沒等她碰到邊角,又被梁白庭縮了回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的表情帶着些許的不悅。
“你懷孕了?”梁白庭看着她,半晌才把這句話問出口。
殷琴:“……”他果然還是看到了。
不過她什麼樣的大場面沒有見過,像這樣的時刻,她自然是可以做到面不改色:“是又怎麼樣?恐怕這已經超出梁先生關心的範圍了吧!”
“你肚子裏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梁白庭定定地看着她,不讓她有絲毫逃避的機會。
聽到他說的話,殷琴僞裝出來的鎮定稍微瓦解了一點,卻只是半秒,隨即臉上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梁大少爺近來這麼有閒情逸致,竟然還會八卦起別人的隱私來了?我肚子裏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跟你有關?”
殷琴的身體在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猛然顫了一下,放在膝上的手死死地揪着褲管。
“梁先生,我看你是想孩子想瘋了吧!竟然這麼可笑地以爲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她嗤笑一聲,彷彿他在說什麼天方夜譚一般。
“怎麼不可能?我們那天晚上……”梁白庭提起那天晚上兩人酒後亂性的事情來。
殷琴打斷他的話:“你覺得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在事後不會買緊急避孕藥來喫,任由有可能出現的意外發生嗎?”
梁白庭一時被她的話噎住了,正如她所說,兩人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可言,他愛的是顧雲憬,而她愛的又是傅斯年,她那麼精明銳智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考慮不到有可能會發生的後果呢?
“既然你說孩子不是我的,那孩子的生父是誰?”他又不甘心地問道。
“抱歉,這是我的隱私。”殷琴說着,站起身,微彎腰,就想繞過桌子去拿自己的病歷袋。
只是梁白庭把手一縮,將她的病歷袋死死攥在手心:“既然不是我的,爲什麼你不肯跟我說他是誰?還是,你根本就在心虛!”
“我說過了,這是我的隱私,你無權干預!”殷琴不想再跟他繼續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
“今天如果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走的!”梁白庭擺出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梁白庭,你別逼我對你出手!”殷琴被他惹火了。
雖然她現在懷着身孕,但憑她的身手,想要對付他已經綽綽有餘。
“那就試試看好了!”梁白庭絲毫不爲所動。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殷琴懶得跟他廢話,掄起拳頭,就朝他砸了過去。
原本以爲他會躲開,卻沒想到他竟然生生捱了她這一拳。
“啊!”梁白庭悶哼一聲,由於巨大的慣性,讓他連人帶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嘴裏瞬間吐出一口血來。
“你是白癡嗎?爲什麼不躲開!”見他躺在地上痛苦的樣子,殷琴趕緊收住掌。
剛纔她可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這一拳不用想也知道有多重。就算是沒廢,也至少要休養十天半個月才能好轉。
“這是我欠你的。”梁白庭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從地上爬起來。
“誰說你欠我了?別自作多情!”殷琴說着,從他的手裏強行奪回自己的病歷本,然後快速地消失在茶樓。
“帥哥,你沒事吧!”隔壁桌的一個女人走過來,將一張紙巾遞給他,“那個女人真是不識好歹,竟然這麼對你!”
她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滾!”似雄獅咆哮,梁白庭冰冷的眸子射向旁邊的女人。
被他的樣子嚇到,原本還想釣帥哥的那個女人只好灰溜溜地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