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卉,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摸着愛妻的墓碑,他佈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憂傷。
風吹過,吹起他滿頭的銀髮。似乎一夜之間,他的白髮又添了不少。
他之所以這麼強硬地逼女兒嫁給梁白庭,是想趁他還在世的時候,讓她能有個避風的港灣。這樣,他也走得放心一些。
他太瞭解女兒的性格了,就算有什麼苦,她也習慣自己一個人承受。
梁白庭這個人他這段時間也瞭解了一下,雖然他以往的確風流成性,不過自從喜歡上顧雲憬後,他便收斂了。從他對待自己父親和妹妹的態度這兩件事情上來看,他還是很有自己的原則的。
另外,在經濟方面,梁白庭白手創業,現在的公司已經初具規模,他相信,過不了多久,金融圈裏會多出一個青年才俊。
迴歸感情這一方面,雖然梁白庭和自己的女兒都沒有感情基礎,不過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他們互相愛上彼此,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而他之所以把婚期定在兩週後這個看起來就很倉促的時間,一是以女兒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宜再拖得更久,二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能拖到哪一天。
他希望自己能夠在還算健康的時候,親眼看到女兒嫁出去。
……
“今天是吹的什麼風?竟然能夠討到我們s國萬人敬仰的傅大總統的酒喝!”來到酒吧的包間,鄭嘉昱調侃了一句,在一張空沙發上坐下來。
“要不是受人所託,你以爲我想來管你的死活?”傅斯年半倚着沙發,雙手隨意地搭在沙發背上,慵懶至極。
“誰?寶玲嗎?”鄭嘉昱灰暗的眸子裏突然迸發出奇異的光彩。
傅斯年白他一眼,自顧自喝起飲料。
鄭嘉昱的眼神又瞬間黯淡下去。他也真是異想天開,洪寶玲怎麼會託傅斯年來跟自己說話呢!她現在巴不得他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她的世界裏吧!
脣角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他拿起酒瓶:“什麼都不要說,今晚不醉不歸!”
傅斯年看了他一眼,絲毫都沒有要跟他碰杯的意思:“我答應雲憬,今晚不沾酒。”
鄭嘉昱看了眼他杯裏的東西。
“靠!”竟然是牛奶!
這是顧雲憬強制讓傅斯年喝的,用她的原話來說,就是他現在身體還在康復期,必須每天早晚各一杯牛奶。
其實今晚原本他是想留在家裏好好陪老婆孩子的,可是顧雲憬想到洪寶玲和鄭嘉昱這一對一直這麼僵着也不是一回事,所以就讓他把鄭嘉昱找出來,看看這一對還有沒有撮合的希望。
“你特麼的來酒吧不喝酒,找我來酒吧做什麼?秀恩愛嗎?”鄭嘉昱鬱悶至極。
“真正幸福的人,根本不屑在別人面前秀恩愛。”傅斯年輕描淡寫地回道。
鄭嘉昱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地拍……
“聽說你前段時間差點掛了?”他故意叉開話題。
還是這個話題比較穩妥,不會虐得他心肝脾胃腎都痛。
“嗯。”傅斯年輕應。
鄭嘉昱:“聽說醫生明明宣佈只能再活幾天,最後竟然多活了幾周,纔等到了特效藥,你是怎麼挺過來的?也真是命大。”
“因爲雲憬,”傅斯年回道,“因爲她,我纔想要努力活下去。”
瞥了他一眼,他又說:“當然,你這種單身狗可能永遠體會不了。”
鄭嘉昱:“……”他爲什麼要嘴欠地問他這個問題?這撥狗糧他拒絕喫!快要撐死他了!
他拿起酒瓶,開始給自己灌酒。
得了!我不說話只喝酒總行了吧!
“你以爲你即使這麼喝死了,洪寶玲就會來看你一眼了?”傅斯年嘴毒地說道。
鄭嘉昱:“……”憋說話!
此刻,他真是有種狠狠揍他一頓的衝動啊!可是考慮了一下他的身份,特別是看了一下不遠處那幾個身強體壯的保鏢,他還是默默地打消了這個自不量力的想法……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真打算捲鋪蓋卷,灰溜溜地跟着你父親回國去,再也不回這裏來了?”見他不說話,傅斯年又問。
“如果當你發現你所做的一切在別人眼裏只不過是一個可笑的笑話,你還會說這些嗎?”說出這句,鄭嘉昱又猛地灌了一口酒。
“我只知道,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
“我不是你,如果你愛的那個人的心思完全不在你身上,你就不會在這裏說這種風涼話了。”
鄭嘉昱是真的很羨慕傅斯年,愛的那個人剛好也愛着自己。這種兩情相悅的愛情實在是太可望而不可及了。
他的財富雖然富可敵國,可精神方面卻貧瘠得寸草不長,荒漠得都快要乾渴而死了。
“雖然這句話我不太想說,但是雲憬還是讓我轉告你,洪寶玲她似乎並不是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傅斯年又說。
其實他並不想介入別人感情的事情,要不是顧雲憬再三叮囑他,一定要他告訴鄭嘉昱,他也不想說這些。
“你說的是真的?”聽到他說的話,鄭嘉昱扔下酒瓶,雙手抓住他的衣服,急切地問道。
“反正雲憬是這麼告訴我的。”傅斯年嫌惡地將他的手撥開。
“那你告訴我,雲憬是從哪裏看出來寶玲對我有點感覺的?”鄭嘉昱完全不在意他那嫌棄自己的眼神,問得急迫。
“你聽清楚,雲憬只是猜測,不是絕對。”傅斯年其實很想裝作不認識這個男人,這智商……就算失戀了,也不至於降到負吧!
“哎,我跟你說不清楚。”鄭嘉昱乾脆丟下他,掏出手機就撥出了一個號碼。
很快,那邊的人便接了起來:“鄭嘉昱?你怎麼打電話給我?你現在不是跟斯年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