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聊什麼呢?”問完問題的梁白庭走出來,看到殷琴跟一個寶媽在聊天,於是問。
“沒什麼。”殷琴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個授課老師的方向,“你們聊完了?”
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這句話裏含着一絲絲的醋意和不滿。
“嗯,”梁白庭說着,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她的身上,“外面涼,你還是得多穿一點。”
“我不用,你自己穿就好。”殷琴說着,就要將他的衣服拿下來。
“我不冷,你披着!”梁白庭的語氣透着不容商量的霸道。
殷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沒有再推辭了。
他的衣服上還殘留着他的體溫,暖暖地將她包圍,心底的那個空缺,似乎一下子被填平了。
“走吧,我們回去了。”梁白庭說道。
我們回去……
這幾個字對於殷琴來說,等同於“我們回家”,父親去世以後,一度讓她突然沒有了“家”的概念,是這個男人,讓她又對“家”產生了新的渴望。
或許她真的可以嘗試一下,跟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好相處,甚至相愛,就算爲了她的孩子也好。老師剛剛也說了,孩子會在父母的相處中,潛移默化地受到影響。
她爲自己對梁白庭好找了一個看起來無法反駁的理由。
……
殷琴日盼夜盼,終於盼來了孩子出院的日子。
因爲激動,她幾乎一整夜都沒有閤眼。
“梁先生、殷上校,這是你們的孩子。”護士將那個早產的女嬰抱出來。
“我來!”殷琴激動想要去抱孩子,可因爲她實在是太小了,她伸出手,卻不知道該怎麼抱,生怕把孩子弄疼了。
“我來好了。”梁白庭看出她的心思,伸手將孩子抱過來。
“看不出來,梁先生抱孩子還挺專業的呢!”護士見他抱孩子的姿勢很正確,於是誇了一句。
“過獎了。”梁白庭看着孩子,心底一陣酸澀。
要是他的孩子在,那該多好!
護士接着又把目光投向殷琴:“殷上校,有個這麼專業稱職的奶爸,您以後享福就好了。”
殷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尷尬地笑了一下。
“對了,孩子身體的各項指標都檢查合格了嗎?沒有什麼問題了吧!”想到這個問題,她又問。
“已經檢查過了,除了體重比同齡的嬰兒低些外,其它一切正常。不過因爲是早產兒,體重偏輕也是正常的,就是平時護理的時候小心一些就好。”護士叮囑道。
“好,我們會的。”梁白庭應了一句。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去忙了。”護士又說。
“好,謝謝你們了!”殷琴很真誠地向那些爲她照顧過孩子的醫護人員道了聲謝。
“殷上校,您太客氣了,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護士說了一句,便去忙了。
看着她離開後,殷琴趕緊又把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
孩子出生一段時間了,原本皺皺的皮膚現在已經完全撐開,眼睛大大的,看起來十分招人喜歡。只是因爲早產,她的體型偏輕,小小的一團,特別是在高大的梁白庭懷裏,更顯得她小隻。
“她是你的孩子,你當然能抱了。”梁白庭說着,將孩子抱給她。
“我可能還不知道該怎麼抱,要怎麼抱呢?”殷琴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抱孩子主要是手託、腕抱兩種方式,手託即是左手托住她的背、頸椎、頭,右手托住她的小屁股和腰。腕抱即是頭在左手的左臂彎裏,肘窩護着她的頸部,左手託臀部,右手扶住她的身體。如果想豎着抱的話,先用手托住她的頸部,以防頸椎受傷,再做姿勢的調整,抱緊她。”梁白庭邊說,邊給她示範。
殷琴有些意外,他竟然還說得挺有模有樣的。看來前段時間學習的育兒知識,他的確是花了心思的。
“好,現在你來試試吧。”梁白庭說完,將孩子遞給她。
“哦,好。”殷琴回過神來,變換了幾種姿勢,這才接過孩子。
只是因爲她實在太小太軟了,她抱得小心翼翼,拿刀拿槍她很在行,但是抱孩子這種事,她真的有些發怵。她生怕自己不小心,把孩子哪裏弄疼了。
“你的這隻手放在這裏可能會好些。”梁白庭給她調整着姿勢。
“好。”殷琴的身體有些僵硬。原來初爲人母,是這樣的感覺,有些手足無措,卻又充滿了希望。
不知道以前聽誰說過,孩子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最重要的存在。如果她和朋友吵架,可以選擇拂袖離去;她和丈夫吵架,也可以賭氣對他置之不理;而唯獨對於孩子,她卻有權生氣,而沒有權力離開。他是那麼脆弱稚嫩,完全依賴於她對他的滋養和看護,這是生命所賦予她多大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梁白庭,你看,她又對我笑了!”看到孩子對着自己笑,殷琴激動地向他說道。
“嗯。”梁白庭輕應一聲。
看着她專注地盯着孩子看的神情,他的心情很複雜。
“寶貝,難道你認出我是你媽咪了嗎?”殷琴看着孩子,柔聲說道。
“對了,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嗎?”梁白庭問。
“就叫梁憶吧!”殷琴回道。
其實這個名字她已經想了很久了,“憶”這個字包含了多層含義,其中有思念她的父親,以及憶苦思甜等。
“姓梁?”梁白庭有些意外,“我以爲……”
他以爲殷琴會讓孩子隨她的姓。
“總不至於叫殷憶吧!這樣組合起來怪怪的。”殷琴有些不自然地回道。
讓孩子隨梁白庭的姓,其實也是內心的一種認可。
雖然她沒有正面回答自己,但梁白庭已經很欣慰了。
像是承諾一般,他對面前的女人說道:“以後,我會對你和孩子都好的!”
“哦。”殷琴有些木訥地應了一聲。
只是,聽到他鄭重其事地這麼向她保證,她的心底有一種說不清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