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琴下牀,穿上鞋來到他身邊:“哪裏疼呢?你指給我看一下。”
“就這裏。”梁白庭指了一下剛剛指過的那個地方。
“是這裏嗎?”殷琴將手輕輕地按在他手指的那一處,“保險起見,還是安排讓醫院做一個彩超吧,這樣更放心一些。”
“是這裏。”梁白庭將手附在她的手背上,然後移向自己的胸口處。
“這裏不是心臟嗎?怎麼會痛呢?”殷琴因爲實在太擔心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在騙她,連眉心都皺了起來,“不行,我還是去讓醫生來給你安排一下做個進一步的檢查吧!”
“不用了!”梁白庭起身,將她拉住。
“怎麼不用?有些病拖不得的。”殷琴的表情很凝重。
現在,她就只有他了,如果他再發生什麼不測,她真不敢想象她會變成什麼樣。
梁白庭重新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這裏是爲你疼的,因爲你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對我置之不理。”
殷琴現在才反應過來他說那裏絞痛其實是騙人的,臉立刻變得通紅:“你騙我!”
“也沒有騙你,當時是真疼!”梁白庭回道。
殷琴氣得把手抽出來,然後順勢拍了他一下:“有你這麼開玩笑的嗎?”害她白擔心了半天!
“啊!”被她打了這一下,梁白庭捂住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以爲我還會再上當嗎?”殷琴知道他在裝,於是抱胸說道。
“我的上校,你下手能不能輕一點啊!是真的很痛!”梁白庭低下頭,一副很痛的樣子。
“真的打痛了嗎?”殷琴見他並不像是裝出來的。
梁白庭擡起頭來:“騙你的!”
見被他一下騙了兩次,殷琴又氣又急:“你怎麼能這樣!”
梁白庭順勢將她拉進懷裏:“我不這樣,怎麼能知道你這麼擔心我呢?”
“誰我說擔心你了。”殷琴矢口否認,然後拿手想要推開他,“你鬆開手,再不鬆手,我真的要對你不客氣了。”
“我知道你不會。”梁白庭一副很篤定的語氣。
殷琴又氣又羞,揚手就一掌打在他的背上。
“啊!”被她這一掌打得生疼,梁白庭一下子鬆開手。
趁着他鬆手的空當,殷琴馬上跑開,與他相隔了幾米的安全距離。
“果然找一個練家子當妻子是需要勇氣的,隨便動一下手就能讓人四肢發麻,這要是稍微再用點力,不得直接骨折啊!”梁白庭倒吸一口氣。
“誰讓你隨便動手動腳。”殷琴紅着臉說道。
“我這是在抱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怎麼叫隨便動手動腳呢?”梁白庭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強詞奪理!”殷琴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燒到耳朵根的臉,說了一句,便低着頭跑進了洗手間裏。
梁白庭看着她害羞跑走的背影,心裏很開心。
經過這段時間的“同居”生活,他能明顯感覺出來殷琴對他態度的轉變,這對他來說,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驚喜。
顧雲憬忙完公司裏的事情,來到醫院看殷琴。
剛準備走進電梯,她忽然發現有個身影挺眼熟的,於是轉頭看過去。
“程先生?”她對着那個人的背影喊了一聲。
聽到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程伯釗回過頭去。
“顧小姐?”看到她竟然也在醫院裏,他的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來。
“我來這裏看我朋友,對了,您怎麼在這裏呢?”顧雲憬說到這裏,才注意到他的身上也穿着病服,想到上次他說他時日無多的話,心一下子收緊,“難道……”
“人老了,不中用了,說不定哪天說走就走了。”程伯釗早就把生死看得很淡了,“本來我說不用來醫院的,可是我兒子非要讓我來。”
今天早上他喫過早餐,忽然就感覺胸悶氣短,程皓天本來正準備走,見他這樣,趕忙扔下所有的事情將他送來了醫院。好在送醫及時,才讓他暫時把命保住了。
“他也是對您一片孝心。”顧雲憬回道。
“是啊,皓天真的很孝順,”程伯釗很欣慰,“不過他也很有才能,我現在把我手裏的事務交給他,我很放心。”
顧雲憬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於是問道:“對了,您上次說的那位故人,找到了嗎?”
提到他的傷心往事,程伯釗嘆息了一聲:“還沒有。可能是命中註定吧!我這輩子欠她太多了,上天才讓我再也見不到她。看來,我只能帶着這樣一個遺憾離開了。”
他願意用他現在擁有的全部去換取見到她的機會,哪怕僅僅只有一面,他也甘願了。
可是,上天就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他。
“您別這麼說,事情還沒到最後一刻,就還是有希望的,”顧雲憬安慰他,“我朋友受了重傷,就連醫生都宣佈他沒救了,可他照樣還是活過來了啊!”
“你朋友的命真大,他一定是個好人吧!”程伯釗猜測道。
“是啊!他雖然平時看起來很玩世不恭的,可是他的內心卻很善良、正直,有原則。”顧雲憬對梁白庭的評價很高。
他是她見過的少有的對待感情、對待事物都很有原則性的人。所以正因爲如此,上天才捨不得把他帶走吧!
“能得到顧小姐你的認可,看來你的朋友的確是個很好的人,”程伯釗自嘲地笑了一下,“不像我,壞事做盡,所以註定不會有好報。”
“程先生,您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了,雖然我不知道您以前從事的是什麼,但現在做善事還是來得及的。一心向善,會有福報哦!”顧雲憬安慰他。
“謝謝!”程伯釗真心地向她道了聲謝,“謝謝你肯花時間跟我這個老頭子聊這麼多。”
“您太客氣了。”顧雲憬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幫得上他什麼忙。
“其實……咳咳!”程伯釗本來想說他挺喜歡跟她聊天的,可是纔開口,他就劇烈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