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琴看着他,搖了搖頭,老實說,她除了對槍支彈藥瞭如指掌外,對很多東西都一竅不通,她對花的認知大概就停留在紅花、白花、藍花、紫花這樣的基礎上……
“因爲風信子的其中一個花語是重生,”梁白庭看着她,很認真地說道,“我希望你也能像風信子一般,涅槃重生。”
他的話像是春風一般,直擊她心底最脆弱柔軟的部分。本來她還只是單純地以爲他只是隨隨便便選的一種花,卻沒想到,他選擇風信子,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層深意。
梁白庭將手搭在她的雙肩上,讓她放眼從熱氣球上看下去:“你看,這是你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是不是跟你平時看到的不太一樣?”
“嗯,”殷琴點頭,“雖然我在這裏生活了這麼久,不過我卻從來都沒有覺得它有現在這樣美過,而且是一種陌生的美。”
以前的她,只是在地面上,看不到它氣勢磅礴的美,只是狹隘地侷限在某一處上。今天看到,她才意識到,這座城市竟然美得這樣令人心醉。
“其實,換一個角度去看,你會發現,很多事物都跟原來不一樣了。”梁白庭又說。
你會發現,很多事物都跟原來不一樣了……
殷琴慢慢地品着他說的這句話。
他的意思是說,雖然她毀容了,也可能再也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不過都不重要,她的生命價值可以體現在其它的方面,對吧!
讀懂了他話裏的深意,她的心裏是說不出的感動。
這次,她不想再逃避,也不想再被動了,她必須要勇敢一次。
她上前一步,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身體往下一帶,然後將脣湊了上去。
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主動獻吻,梁白庭有些受寵若驚,不過片刻之後,他便反客爲主,用力地抱緊她,開始熱烈地迴應起她的吻來。
這一刻的陽光很好,照在兩人的身上,彷彿爲他們鍍上了一層金邊,然後,光茫萬丈。
……
鄭嘉昱和洪寶玲開車回到家。
“哎,梁白庭終於把我們的小琴拿下了,真是不容易啊!”把自己摔進沙發裏,洪寶玲感慨道。
“既然這麼難得,那我們來慶祝一下吧!”鄭嘉昱提議。
洪寶玲賞他一個白眼:“人家小兩口排除萬難,幸福地走到一起,關你什麼事啊?要慶祝也是人家慶祝好嗎?”
“誰說的啊?這麼喜慶的事情,一定要普天同慶纔行啊!”鄭嘉昱一表認真。
洪寶玲實在是佩服他的邏輯,但還是配合他地問道:“那你想怎麼慶祝呢?放禮花?”
“那顯然太俗氣了。”梁白庭擺了擺食指。
“那請問鄭大少爺,在您看來,怎麼慶祝才能不落俗套呢?”洪寶玲耐着性子問道。
“你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水平,很有建設性,”梁白庭托起她的下巴,“不爲了慶祝他們終於走到一起,不如我們大喫一餐如何?”
“本小姐今天心情好,破例給你做一次大餐。”洪寶玲說着,就要起身去廚房做。
“你幹嘛啊?不讓我走,我怎麼去做大餐?”洪寶玲拍了一下他說道。
“我說的大餐指的是這個。”鄭嘉昱說着,就要去吻她。
“有你這麼無賴的嗎?”洪寶玲把手擋在兩人中間。
“我怎麼無賴了?你說說看,明明是你答應給我喫大餐的。”鄭嘉昱壓在她身上,愜意地問。
“你這是強詞奪理!我說的大餐是指的美食!是美食!”洪寶玲強調。
“對啊!沒錯啊!”鄭嘉昱一本正經地解釋,“有句話叫‘秀色可餐’,你現在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
“別鬧!”洪寶玲紅着臉想把他推開。
不過某個男人又怎麼可能把到嘴邊的鴨子再送走:“今天觀摩了一下現場直播接吻,不來實踐一下,我怕我會忘了技巧。”
“你個老司機,還需要學習嗎?不練都已經成精了。”洪寶玲真想一巴掌“pia”到他臉上,這種話他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來的?
“不不,都說要活到老學到老,學習怎麼是有止境的呢?我們要不斷地學習,要超越。”梁白庭繼續大言不慚。
洪寶玲真是佩服他,瞎扯都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論老司機,她只服他了。
“起開,我沒喫飽,沒力氣做別的事!”扯不過他,她只好直接選擇忽略。
“親愛的!你就忍心看着我餓肚子嗎?”梁白庭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來。
洪寶玲重重地點了點頭:“忍心!十分!非常!”
“果然是狠心的女人啊!嘖嘖!”梁白庭不住地搖頭。
“所以讓開一點,本小姐要去廚房了。”洪寶玲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我果然不是你最愛的人啊!”梁白庭仰天長嘆。
洪寶玲實在是佩服他驚人的演技,這傢伙是戲精附體吧。
起身正準備去廚房,她的手機響起來。
一看是母上大人打開的,她衝他比了個閉嘴的動作,然後笑着接起電話:“親愛的媽咪,這時候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啊?”
“寶玲!你奶奶……你奶奶她……”劉丹的聲音帶着哭腔,哽咽着不知道該怎麼說。
聽到母親說的話,洪寶玲馬上緊張起來,笑容瞬間凝固住:“奶奶她怎麼了?媽,您先別急,告訴我怎麼了?”
“你奶奶她不小心摔倒了,醫生說……說她很可能熬不了多少時間了。”劉丹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怎麼會這樣!”洪寶玲一聽,眼淚瞬間流下來,“我……我現在馬上回來!”
說完這句,她便掛上了電話。
“親愛的,發生什麼事了?奶奶怎麼了?”看她衝進臥房裏收拾衣服去了,鄭嘉昱追進去問。
“我媽說,我奶奶可能……可能沒多少時間了……我要回去看一下……”洪寶玲一邊收拾,一邊拿手抹眼淚,“梁白庭,你能幫我定一張高鐵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