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開口：“爸，這位阿姨應該就是您找了二十多年的那位吧！”
聽到兒子的話，程伯釗纔回過神來，但是視線仍不肯從謝雯娜的身上移開。他生怕這都是他做的一場夢，等夢醒了，他找了二十多年的人又會不見了……
“我懷疑……”他的表情很凝重。
從顧雲憬的出生年月日來看，她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您懷疑什麼？”程皓天問。
“沒什麼，你先想辦法拿到她的dna樣本吧。”一切還沒有定論之前，他不想妄下結論。
“好。”程皓天也不多問。
“爸，您找到了麗娜阿姨，難道不開心嗎？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呢？”看父親始終皺緊眉頭，他又問。
程伯釗把頭靠在皮座上，臉色很蒼白。
此刻，他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他很希望顧雲憬是自己的女兒，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很喜歡她，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兒，他會用他的所有來彌補她；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她是自己的女兒，當年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做了那樣的荒唐事，對麗娜來說已經是一個不可挽回和原諒的過錯了，要是再讓她懷孕再生下孩子的話……
如果真是那樣，他以死謝罪都不能抵消他對麗娜造成的無法挽回的傷害。
……
等待的過程很痛苦煎熬。
晚上。
“爸，您的藥。”程皓天把藥送到臥室。
“讓傭人給我送來就好了，你那麼忙，就別再親自過來了。”程伯釗咳了幾聲，從牀上坐起身來。
“爸，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就算再忙，照顧您也是應該的啊。”程皓天說着，在牀邊坐下來，將手裏的藥給他遞過去，“爸，您快把藥吃了吧。”
“好。”程伯釗從他手裏接過藥，就着水吞了下去。
程皓天接過他喝了一半的水杯，然後放到一旁的牀頭櫃上：“您感覺怎麼樣？真的不需要我請個醫生過來給您看看嗎？”
“不用了，”程伯釗擺擺手，“看了還能怎麼樣呢？我都是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了，就算有靈芝神藥對我來說都沒用。”
“您別這麼說，醫生不是說了嗎，只要您好好保養，還是可以再堅持一下的。再說，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這個醫生不行，我們可以再找另一個醫生。我已經爲您聘請了一個一流的團隊，他們明天就會抵達國內了。”
“你有這份孝心，我已經很欣慰了。”聽他這麼說，程伯釗很感動。
“爸，您又跟我客氣了。”程皓天假裝生氣。
“呵呵，好了，我不跟你見外了。”程伯釗笑了笑，然後又問，“我交給你的事情，辦好了嗎？”
“都辦好了。”程皓天把一份文件遞到他面前，“我調查過麗娜阿姨了，她在您離開後一年多消失的，後來去了m國，然後認識了現在的丈夫alfred。據說，他是m國神祕的一個貴族之後，身份顯赫。兩人一起這麼多年一直恩愛有加。”
雖然那個給她帶來幸福的人不是自己，不過她能夠得到幸福就好。
“而且我還了解到，麗娜阿姨跟顧小姐也是最近才相認的，以前兩人並沒有在一起。”程皓天又補充道。
“她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那雲憬這麼多年，都是跟誰生活的呢？”聽到這個情況，程伯釗很震驚和意外。
“是一個叫顧海成的男人收養了顧小姐。而且從調查的情況來看，顧小姐從小生活得並不好。她的繼母一開始對她還勉強過得去，可自從她生了兒子後，就百般刁難顧小姐。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顧小姐去外地念大學才結束。”程皓天又說。
“雲憬竟然還有一段這樣的過去……”聽到她被欺負，程伯釗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如果她真的是他的親生骨肉，那他就實在太對不起她了，缺席了這麼多年，他實在是罪該萬死。
不過讓他又覺得很欣慰的是，儘管被這樣欺負，雲憬依然還保持着那份善良和樂觀。
“對了，我讓你去採集的dna標本，怎麼樣了？”他又問。
“都辦好了，已經交到鑑定所去了，明天就會有結果了。您今天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一有結果了，我會馬上告訴您的。”程皓天回道。
“好。”程伯釗點頭。
“那爸，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程皓天起身想走。
“皓天……”程伯釗把他叫住。
“爸，您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程皓天回頭看他。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程伯釗不知道該怎麼跟他開口。
“爸，您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就好，我們父子之間，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坦誠布公地說的呢？”看出他的猶豫，程皓天說道。
“其實……”程伯釗開口，“我想修改遺囑……”
“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事啊！”程皓天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那都是您辛苦打拼了半輩子的東西，您完全有權力自主去決定要怎麼分配。其實我根本就沒打算要您的家產，您經常教導我要憑自己的雙手創造價值，我把這條奉爲真理。”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程伯釗問。
“當然了，我怎麼可能會騙您呢？”程皓天給他掖了掖被角，“您早點休息吧。我還有一點工作上的事情沒有處理完，先去忙了。”
“你也要自己多注意一點，別把身體累垮了。”程伯釗關心地說道。
“我有分寸的。”程皓天衝他笑了一下。
“唉！你要是娶了一個賢惠的妻子該多好！我就不用這麼操心你了。”程伯釗感嘆。
“這種事情急不得，還是順其自然好了。”程皓天笑了一下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