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什麼都晚了……
傅建軍和楊舒蘭都是過來人，聽到這裏，自然明白了小孫子嘴裏說的“運動”有什麼內涵。
這時看到兒子兒媳進來，看他們的眼神不免多了一層深意。
“咳咳。”顧雲憬尷尬地咳了兩聲，低頭走到自己的餐位坐下。
傅斯年倒是完全不在意他們的目光，淡定地在妻子旁邊坐下來。
“斯年，雖然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雲憬的身體還在復原期，你做事情也得多注意一點分寸。”楊舒蘭深有所指地說道。
“咳咳！”顧雲憬剛喝了一口水，冷不丁聽到這句話，吞到一半的水一下嗆住了。
“哎，雲憬，你怎麼樣了啊？”楊舒蘭緊張地看向她。
“我沒……咳咳……我沒事。”顧雲憬嗆得滿臉通紅，一邊咳一邊衝她擺擺手。
“您少說一點，她就沒事了。”傅斯年給她順了順背，向母親說道。
顧雲憬氣得在桌子底下拿腳踩了他一下，還不如不說呢！嫌她不夠丟人是不是……
“哎，對不起啊雲憬，我也是擔心你的身體承受不了。”楊舒蘭瞭解自己兒子，那樣身強體壯的，再加上一年多沒開葷……
“我沒事沒事！”顧雲憬回了一句，才發現好像這樣說不對，搞得好像她能承受似的……
楊舒蘭會心地笑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兒子：“斯年，給雲憬多夾些菜。”
消耗了那麼多體力，得多補充一點能量纔行。
顧雲憬：“……”現在不管她說什麼都是錯的了吧……
傅斯年憋着笑，給她的碗裏夾了滿滿一碗菜：“多喫點。”
顧雲憬恨恨地看着他，這個搞事的傢伙！竟然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這個牛肉不錯，你不是嫌自己長肉了嗎？這個脂肪含量不高，吃了不會長肉，但是對於補充體力很有用。”傅斯年搞事情不嫌事大地說道。
顧雲憬：“……！”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什麼叫“補充體力很有用”啊！她又不需要補充體力！
她恨啊，把他想象成碗裏的肉，然後夾到嘴裏，一點一點咬得粉碎！
“斯年和雲憬的感情就是好啊！”楊舒蘭在一旁開心地對丈夫說道。
傅建軍看了兒子兒媳一眼，深表贊同地點點頭。
“看你們小兩口恩愛的樣子，我看三胎不遠了。”楊舒蘭又說。
顧雲憬：“咳咳！”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今天這是第幾次被嗆到了啊……第三胎……太驚悚了……
“媽，您就不要說這樣的話來嚇雲憬了。”傅斯年一邊給她順背，一邊說道。
“我這不是看你們小兩口感情好嗎，沒打算再生了嗎？”楊舒蘭略帶歉意。
她是真的很喜歡她的這幾個孫子孫女，自從有了他們，她覺得她的世界簡直就像是童話了一般，雖然每天帶着他們玩還是有些體力跟不上，但笑容卻從來都沒有從臉上消失過。當然，她不介意再來幾個孩子給她帶，孩子們越多，她越歡樂。
“也是，雲憬纔剛醒，你們還要甜蜜一下，過段時間再說吧。”楊舒蘭點點頭，一副她很明白的樣子。
“不是過段時間再考慮，是我們不會再生了。”傅斯年看看妻子，然後說道。
“你們倆的基因這麼好，不多生幾個多浪費啊。”楊舒蘭有點可惜。
“我們有三個孩子，已經足夠了。”傅斯年沒有解釋太多。
倒不是說他不喜歡孩子，看到他和雲憬的三個孩子這麼可愛，他當然不介意多生幾個愛的結晶，只是親眼看到妻子差點爲了生思思、念念而大出血死掉，他不敢再讓她冒那樣的險。
更何況，他聽說女人生孩子比打斷幾根肋骨還疼，她手指割破了一道小口都會讓他心疼半天，更別說讓她去承受那樣的痛苦了。
“哎，好吧，三個孩子其實也夠了。”儘管楊舒蘭覺得有點可惜，不過還是很尊重他們小兩口的決定。
傅斯年沒說話，只是又往妻子的碗裏夾了些菜。
“夠了，真把我當豬來喂啊。”顧雲憬纔剛把碗裏的菜解決一半，見他又給自己把碗填滿，有些無奈地說道。
“嗯。”傅斯年很直接地回道。
顧雲憬：“……”我謝謝您嘞！
……
第二天一早，顧雲憬就去看父親了。
車程並不遠，十分鐘時間就到了。
顧雲憬怕擾了父親的寧靜，叫司機在大門外就停了下來，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園子裏很安靜，靜得似乎只能聽到風的聲音。
其實要她住在這麼安靜的地方，她肯定會覺得很不習慣，畢竟已經習慣了熱鬧。可是父親卻執意要待在這裏，或許，是他經歷得太多，所以到了這個時候纔想迴歸寧靜吧！
她手裏拿着一束花，慢慢地往裏走去。
沿途，都是盛開的各種顏色的小雛菊。
遠處，一個穿着粗布衣服、戴着草帽的老人，正彎着腰，拿着鋤頭在挖着什麼。
“爸，這麼大清早的，您在這裏做什麼啊？”走到那個老人面前，顧雲憬問道。
“是雲憬來了啊？怎麼都不先打個電話來呢？”程伯釗看到女兒，下意識地把鋤頭藏到背後。
“我要是事先打了電話的話，就不能看到您這麼不聽話了。”顧雲憬看了一眼他手裏的鋤頭，佯裝生氣，“別藏了，我都看到了。”
程伯釗知道已經藏不住了，這才把鋤頭拿出來：“我其實就今天，平時都有聽你的話，好好在家裏休息的。”
“是嗎？”顧雲憬微笑地看着父親。
“當然是了！”程伯釗趕緊點頭。
顧雲憬不相信地擡起父親的一隻手：“只是今天才做了一下，平時都在家裏好好休息，手會這樣嗎？”
程伯釗的手掌心裏，有一層薄薄的繭。
“這個……這個是以前拿槍磨出來的。”程伯釗辯解。
“拿槍磨出來的繭不應該在手指頭上嗎？”顧雲憬一下就戳破了父親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