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怪悟 >第八章 午夜之前那些事
    其實我不怨恨劉志斌這個做法,在這之前,我也不相信鬧鬼之說。但現在情況超脫了我思維允許的範疇,想不出緣由,不由自主的就往鬼魂上聯想。但我還是不肯承認這個事實,就對他們說:“既然肯定出不去了,跟這個鬼就必有一戰,必須先確定一下他到底是什麼,是鬼還是人。”

    “好,你說說。”劉志斌態度順從,明顯還沒緩過勁來。

    史明傑與何達也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大家的注意力其實都在對面的病牀上。

    我示意他們仔細聽,思考着說:“第一,西山事件這麼長時間了,若是活人作案,總該留下些蛛絲馬跡。況且沒有人這麼傻,多年延續着同一時間,同一手法作案,這純屬作死。況且,從建國初期開始進行,他現在也應該是老爺爺了,走路都成問題了,更不可能來嚇我們。第二,窗子是老式的木窗,玻璃有六塊,沒人能一下全部砸壞,他說的小貓更做不到。斷電也太過巧合,我想配電系統的地方你們肯定做了安排,剛剛的情況更像是被什麼干擾了,就像電波受到的影響。第三,也是最離譜的,牀上的人不可能在眨眼間就打開十幾道束帶,同時還有一副手銬。”

    聽了我的話,他們都是若有所思地點頭,但沒人發表意見。前面兩條或許還可以勉強狡辯一下,但是最後關於病人是如何走到我面前的,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恐怕誰也說不清楚。

    何達掏出口袋中的鑰匙,向我們展示較小的一組,“醫療約束帶我就不解釋了,手銬的鑰匙都在我這裏,閒時我也研究過,想要像電影裏那樣用根鋼絲捅開,就算我練一輩子也是沒戲的。”

    “就算能捅開,速度不可能這麼快。”劉志斌說着,心有餘悸地看向病牀方向。

    患者又恢復了木頭樁的安然,彷彿沒聽到我們的談話一樣,給人感覺他與此事無關,剛剛的事也不是他做的。他越是這樣,我心裏就越犯嘀咕,還不如看他發瘋,也能順理成章地跟他過過招。大家看向病牀的眼神都是躲躲閃閃的,彷彿心裏和我一樣,都已經認定他被鬼附身了。

    我滿腦子都是他與我對視的場景,渾身冷嗖嗖的,但越膽寒就越要弄清楚,於是就問何達,“你知道他的詳細情況嗎”

    何達好像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先是一怔,隨後磕巴道:“他跟你一樣”

    “誰特麼跟他一樣我是問你爲什麼懷疑他會死。”

    “額,我的意思是說他原來也是男護。”他雙手擺在胸前,示意我冷靜,“他入職是在今年一月份,工作態度積極,苟院長原本打算給他轉正的,可大概在三個月前,他開始出現異常反應。”

    “說詳細些。”我說。

    何達回憶着說:“起初,是失去以往工作的熱情,因一點小事而發脾氣,莫名其妙地傷心落淚或欣喜。後來逐漸變得喜歡獨處,自語自笑、半夜在療養院遊蕩。近幾天,他對什麼事都非常敏感,認爲什麼事都是針對他的,甚至認爲廣播、電視、報紙的內容都和他有關,認爲有人要害他,連喫喝都戒掉了。”

    “做過精神科鑑定嗎”我追問。

    “說是精神分裂症,一直用藥物治療,可沒起作用,反而越來越重了。”說到這裏,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倒吸了口氣。“我看過他的病歷,上面有詳細的對話記錄。這傢伙在與醫師談話中一直重複着一句與談話無關的內容,使人無法理解。”

    “他說什麼”我聽到這裏,突然靈光一閃,腦子猛地鑽進了什麼。

    何達愣了一下,抓着頭髮仔細回憶說:“他好像一直重複說,別丟下我。”

    “我知道了”史明傑彷彿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大叫:“不是鬼附身是勾魂”

    我被他冷不丁的激動嚇了一跳,腦子裏剛要成型的東西也一下飛走了。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一本正經地解釋說:“我聽村裏的老人說過一個真實的故事,在我們村有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就總嘟囔着要去找誰,家裏人也沒當回事。有一天下大雨,孩子溺死在村裏的池塘中,這本來沒什麼,可村裏很多人都說下雨的時候看到過這孩子,而且他身邊還有個矮他一些的紅衣小女孩”

    “但村裏人都說沒看到女孩的正臉,也沒人給自己姑娘買過紅衣服,下雨的時候孩子也都沒出去過。是嗎”何達不屑地看着史明傑說。

    “啊你也知道啊”史明傑饒有興趣地問。

    “不僅我聽過,全國各地的小朋友都聽說過。這跟我們的情況有關係嗎”

    我腦袋裏讓他們攪成了一鍋粥,清了下喉嚨,對他們說:“既然誰都說不清,就當有鬼要來收魂,我們怎麼應對”

    三人同時啞聲,倒是病牀處傳來“嘎嘎”的邪笑聲,原本如木樁子一樣的患者猛地掙扎了起來,聲音嘶啞的吼道:“別丟下我”

    病牀被他晃悠的“吱扭扭”哀嚎着,彷彿在哭訴它隨時都會散架。我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心裏非常不安,總覺得會突然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這感覺非常不好,可你就是揮之不去。

    何達突然疑聲說:“他怎麼不自己解開了”

    我一琢磨也對,不論是鬼附身還是什麼,之前他可是瞬間就到我面前了,不該是現在歇斯底里的狀態。回憶着之前的情況,我突然意識到了差別,忙對他們說:“那時候停電了。”

    “靠原來他也有弱點。”何達恍然大悟,轉身對劉志斌說:“叫他們全部守着供電設備,務必保證備用電源也能隨時供應。”

    “好,我這就打電話。”劉志斌趕緊掏出手機,又突然想到了什麼,“用不用讓他們送幾把手電來”

    何達思考了一下,搖頭說:“不用了,別再送進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把所有人都調到配電室就行了,只要我們屋裏有光,那東西就進不來。”

    我擡頭看了一眼,屋頂是那種老舊的管燈,三個一組,一共三組九根燈管。同時壞掉的情況很難出現,只要保證電源供應就可以享用持久的光明。

    劉志斌命令很快就下達完畢。牀上的患者一直玩命折騰着,幅度小了許多,那句不斷重複的話也已經聽不清了。但他可不是井繩,我始終用餘光守護着他。

    “我們怎麼辦”史明傑雙眼霧茫茫的,估計心裏越來越緊張了。

    何達和劉志斌眼神交流了一下後,何達說:“熬一宿誰都行,但不是熬一宿就能解決的問題,我們需要的是足夠的精力,一點都不能大意。我和志斌早就商量過,我們分成兩組,每組盯兩個小時,務必保持百分之百的警惕性。如果出現異常,立刻叫醒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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