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怪悟 >第五十三章 特大號的
    門鈴一響,史明傑就跑了出去。

    院門打開後,稀稀拉拉走進十幾個人。

    一位花白頭髮的老太太抱着遺像,被兩個人左右架着才勉強能向前挪步。她的眼窩深陷,滿含淚珠,喘息聲很微弱,一看就知道是史明傑的母親。

    使我驚訝的是,那個碰瓷兒的字胡老大爺也來了,他似乎也沒料到我在,尷尬地朝我笑了笑,扭身就去張羅了

    。他明顯就是主事人,在院內搭靈棚,擺供桌,所有事項行雲流水,張羅得頭頭是道。

    剩下那些忙活人手底下也勤快,我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呢,屍體都裝進了紙盒做的棺材裏,放在門板上擡着就往出走。

    做這些的時候,字胡時常打量我,衆人將屍體裝上靈車後,他才走到惡少身邊,“老弟,你朋友來了嘛”

    “你瞎啊”惡少一指我。

    字胡被噎得不輕,不過他反應很快,也挺臭不要臉的,立刻擺出剛認出我的樣子。

    “哎呀呀,還是熟人啊之前那玩笑不提也罷,呵呵說正格的,你們哥倆兒守家。第一,香火、長明燭都不能斷,差不多就換新的,這是給老人的引路燈。第二,骨灰不回家,院門不能打開,以免孤魂野鬼闖進來鳩佔鵲巢。”

    他彷彿早就和惡少交代過了,說完轉頭就走了。

    史明傑還欲說什麼,張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衆人如潮水一般退去,惡少關了防盜門,院子裏就剩我們兩個。

    他走到靈棚下,看了眼遺像,扭頭問我“是他”

    我點點頭,“是他沒錯,只是”

    “這事有鬼”他擺手打斷我,自顧自地說“你和史明傑說的我都聽到了,看樣子是有人給你布的局。”

    “什麼意思”我之前受驚過度,現在思路不是很清晰。

    “不是鬧鬼,而是有人搞鬼。要是能把這鬼揪出來,估計以前的離奇事情也就都迎刃而解了。”

    我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沒發現任何人爲的端倪,就問他爲什麼這麼肯定。

    他不答反問“剛剛你看過屍體,有異常”

    我知道他只聽我和史明傑分析,還是沒法還原那個恐怖的場景,就和他細說了一下。

    沒想到他聽了卻笑了起來,很有把握地說“和我猜得差不多,肯定是故意給你布的局。”

    “怎麼說”

    “先說我吧,你沒來之前,我就覺得奇怪。我比你早到了一天,是夜裏到的,當時,除了史明傑和他媽,就老裴在,就是那個字胡的傻逼。家裏出了喪事,只有一個忙活人在場,說得過去嗎不過我也沒太在意,原本他總不在家,她媽又是個病癆,估計和鄉里鄉親的沒什麼來往,幫忙的人少也還說得通。關鍵是我以爲你來不了了,就想先給屍體拍幾張照片,這老裴好像不願我接近屍體,先是張羅喝酒,後來見說不動我,又說人死再搗鼓這些,感覺像謀殺案現場,而且也對先人不敬,總之,他千方百計阻止我接近屍體。”

    聽到這裏,我突然察覺了一絲異常,可還是抓不到重點,就說“他阻止你去看屍體,以你的性格,他也攔不住呀。”

    “這死鬼跟你過不去,我當然要報復一下,但總歸是過江龍,第一天晚上我也沒執拗,心說反正還有第二天,抽空再研究就完了。昨天晚上,藉着你喝多了給我打騷擾電話的理由,我接電話就往出跑,就打算跟他爹好好耍耍,可老裴跟看賊的一樣盯着我,說是怕我酒喝多了出事。我當時就納悶了,他這擺明了是不讓我看屍體。”

    “你是說,本來就沒屍體”我試探性地說。

    “現在不就能確定了,肯定就沒屍體,他爸就沒死。”

    我聽得頭皮直癢,再一想也是。之前被事件影響了,潛意識還是相信了有鬼之說,所以,在他爸給我送東西的時候,我認定了是鬼魂。現在想起來,那根本就是活生生的人。之前他去掀殮屍布的時候,他才能故意弄出動靜,放出黑貓。血紅的雙眼也很容易理解了,戴了瞳孔變色的眼鏡就可以了,再配上小女孩的聲音,他只是朝我詭異的笑了一下,就把我嚇得屁滾尿流了。

    思考這層道理,也就不難想象爲什麼惡少不能見屍體了。他是個膽大心細的人,若是見到屍體眼睛的顏色,就算冷不丁的嚇了一跳,這貨緩過來之後,也敢扒拉眼皮,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若是活人,他伸手一摸,自然也就知道了,所以,他是不能接近屍體的。這也就是他一醒,擡屍體的就來了的原因,估計也是怕他翻後賬。

    他見我面色變了,又說“昨晚你不再騷擾我後,我就打定主意得去看看屍體,可最後還是沒成功,知道爲什麼嗎”他只是頓了一下,就憤恨的說“我喝酒喝得失去知覺了,直到你和史明傑衝進來我才醒的。”

    我心中一凜,他的酒量我可知道,這裏面肯定有問題,於是試探性地說“他們給你下藥了”

    “我的酒量你還不知道,我不想喝多了的時候,只多過一次,就是黑靈潭和你大爺喝的那次,不過那次我服氣了,他的確比我能喝。可老裴可不行,他們肯定往酒裏放東西了。”

    “他們”我一聽他還不確定是誰,就問他“都誰在場。”

    “史明傑和老裴。”

    “史明傑不可能,我剛來的時候,他說帶我去看屍體,還一直要叫着你一起呢。”我忙反駁道。

    惡少恨鐵不成鋼地說“先不說他叫不叫的醒我,也不說他有沒有裝逼的成分。我只想警告你,若是想害你,我做起來最容易了。”

    聽了這話,我簡直像被雷劈了一樣。

    還別說,若是這麼分析的話,的確有些道理。最容易被忽略的,往往是身邊的人,自己信任的人。而越是這樣的人,害人才最容易,簡直就是殺人不見血。

    他見我醒悟了,眯縫眼說“不能斷定誰想害你,就把你身邊的所有人想成敵人,現在,就得你拿主意了。”

    我知道他在讓我拿什麼主意,看他那副兇相,就知道他要翻臉了,硬解決,也就是說純暴力,也是最簡單的方式。

    我想得恰恰相反,於是就對他說“他們不是愛裝麼,咱倆就隨着他們裝。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就算咱倆都分析對了,就是他或老裴搞的鬼,或是他們一起搞的鬼,但這陣仗太大了,爲了我一個人,他們從北京佈局到這窮鄉僻壤的,沒什麼必要。而且,他們目標不清,背後或許還有人指使,別忘了鳥人和火星娃,他們應該都不是善茬,所以,先別打草驚蛇。反正離月十五還早着呢,他們還沒打算要我的命,只是嚇嚇我而已,我也不至於被嚇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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