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怪悟 >第六十章 野性美
    意識到“馬桶”上有人,我覺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頭蓋骨都炸開了,下意識地抓緊鍋蓋,來了個橫掃千軍。

    就聽“嗷~”的一聲慘叫,聲音的主人像是被猜到尾巴的貓,拖着顫抖的尾音疾馳而去,按方向判斷,應該是跑到了裏面的屋子。

    只是這聲爆破音實在淒厲,又極爲尖銳,不是人類可以發出的,有股小妖的味道。

    我沒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能說身體的每個細胞都漲大了,處於崩壞的邊緣,歇斯底里地喊叫着繼續狂掄“盾牌”,以此確定身邊並沒有其它什麼。

    突然,眼前“噼啪”響了一下,閃出一道微弱的光弧。

    胡亂揮動中,右手攥着的殘廢手電覆活了,準確地說,它不是復活,而是被我無意間喚醒了第二功能電擊。

    我都快被嚇死了,見到光比見親爹還激動,管它是什麼光,能發亮就行,於是按死了開關,藉助極速扭曲的電弧來查看周圍。

    “噼啪”聲很瘮人,產出的亮光還不如根火柴,但這足以在你轉身的時候,模糊地看出身後的人影。

    我感覺自己真被嚇得跳起來了,下意識用左手的“盾牌”擋開,突然發現這傢伙是向我撲過來的,根本沒有格擋和閃避的機會。

    暗下來之前,我觀察到這人個子不高,體型很怪異,像是個人,又不太像。

    他剛一撲到我,突然就定住了,不知爲什麼,不喊不叫,只是在張牙舞爪的嚇唬我,又像是在拼命掙扎。

    我仔細分析一下我們的姿勢,明白了。

    應該是慌亂中他觸碰到了我右手的電弧,我正處於情緒失控的時候,唯一的反抗就是本能地推開他,所以只用手電就撐住了他。

    光影綽綽中,這貨的身影悠悠向後倒去,發出一匹馬倒地的聲音。

    我想追過去再電兩下,突然發現這警用的玩意兒真垃圾,竟然後繼無力。

    索性忽然聞到了一股焦糊味道,猜測地上這傢伙也半熟了,於是退了兩步,喘息了起來。

    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如此狹窄的三間房裏,恐怖的場景一幕接一幕,根本不給我反應時間,甚至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當下心裏後怕着,早就魂不附體地靠在了牆上,面前還是一抹黑,根本沒法讓心情平靜下來。

    腦子裏翻騰着諸多疑問,像魚線一樣亂糟糟纏繞一起,只得竭力安慰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想想最重要的事情。

    當務之急自然是逃出這裏,可怎麼才能逃出去呢

    正琢磨着,腦子裏突然炸出個另類的想法我爲什麼要逃呢

    現在依稀還能聽到地上那傢伙的抽吸聲,很明顯,他一時半會兒肯定緩不過來,不如趁此機會鑑定一下是誰。

    反正肯定不是鬼就對了,那還怕什麼。

    想到主動出擊,首先考慮的是視線問題,稍冷靜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了兜裏的東西,其中至少有兩件可以使用,打火機和手機。

    心中暗罵自己膽子太小,當時被嚇得亂了分寸,只知道逃跑,以至於都忽略了自己的優勢,差點兒挖坑埋了自己。

    拿出手機,按了幾下,發現一直沒充電,早就自動關機了。於是趕緊去摸打火機,謹慎地點燃了。

    從黑暗到光明的過程,我像是被電擊了一下,心中瞬間爆出喜悅感,但當看到地上那抽搐着的東西后,又突變爲驚恐、茫然、不知所措。

    我嘴張得很大,吸滿了冷氣依然合不攏,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乍一看像是充滿歷史氣息的石像,仔細看,又似有血有肉,只是皮膚像老榆樹皮,局部生綠毛,全覆蓋着污物,使人看一眼就覺得幽寒透骨,直擊靈魂。

    因爲其全身只穿了一身污泥,很容易判斷她的性別,從爪子的殘忍度,立即意識到她就是藏在頂棚哪位。

    具體她爲什麼搞成這副原始人模樣,我想不明白,但直覺應該與史明傑有關,或許是被他囚禁在此的小鮮肉也說不定,只是囚禁的時間長了些,肉質稍有變化而已。

    當下容不得我胡思亂想。空氣中腐爛味道中隱含焦糊味,讓我心中隱隱覺得剛剛下手過重,畢竟只是個

    突然,一股鑽心的疼痛讓我原地蹦了起來,這撕心裂肺的源點來自右手大拇指,因爲抽搐的她給我的震撼太過強烈,以至於使我忘記了手裏的打火機,這下好了,感覺大拇哥好像已經甩丟了。

    用嘴含着因公殉職的老大,換左手再次籌借光明,驅走黑暗的瞬間,心思驟然發生鉅變,從愧疚一下變成了焦急。

    地上那坨也恢復了許多,亂晃頭部後,半張臉從氈帽一樣的頭髮裏露了出來,這臉很髒,卻蓋不住雙眼中極度的仇恨,似乎還帶着一絲恐懼,就好像馬戲團裏的獅子的眼神。更瘮人的是,這隻眼竟然是幽綠色的。

    她已經開始掙扎,只是身體還比較僵硬,至少能看到那雙令人發怵的爪子可以緩慢抓捏了。

    若是任其恢復,看似她很快就可以給我練一趟九陰白骨爪。

    我只會軍訓時候學過一套軍體拳,深度挖掘招式,發現還打不全了,記憶中所剩殘損招式好像不足以完勝。

    當下情況緊急,非常有必要趁人之危了。

    現在殺了她最明智,不然這麼下去比踩着地雷還難受,因爲你根本無法判斷她什麼時候會突然蹦起來,一旦她再撲過來,用防風打火機把她燒跑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但我只是被她嚇到了,並沒有受到嚴重傷害,爲此傷了她,善良心又出來作怪。

    就在原地轉磨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馬桶”邊的那捆木柴,於是計上心頭,忙去解繩子,心裏盤算着用它將她捆住,然後在做計較。

    本以爲一拽繩頭就開了,沒想到是拇指粗的尼龍繩,因爲綁得時間太久了,用腳踩着都拽不開,還有越拽越緊的感覺。

    黑燈瞎火的也沒空查看,爲了儘快得到整條繩子,便直接用手裏的打火機去燒。

    尼龍繩非常結實,但一燒就斷,融化的液體滴在木柴上,“忽忽”作響,卻也比打火機的火光亮多了。

    我一把拽出來,它竟然還在燃燒,索性繩子夠長,還不如在散亂的木柴上多滴些,以擴大火勢。

    木柴很快就燒了起來,整個屋子亮堂堂的。而在這期間,我一直觀察着身後原始人的反應。

    她掙扎得更激烈了,嘴角顫抖,似乎想要說什麼,而且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好像一條大黑蟲子,要蠕動着躲開我,惡毒的眼神很快變成了單純的惶恐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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