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怪悟 >第七十三章 地下牢籠
    腳一着地我就知道了,其實周圍的霧氣是寒氣,陰森寒冷,跟上面差了個季節,所以蓋板打開後,纔會出現不斷增多的白霧。

    白霧緩慢變淡後,方可看清周圍大概輪廓。

    我們處於十字路口,遠處霧氣繚繞,暫時看不出通向哪裏。四個方向都有房間,高寬米左右的甬道兩邊都是鏽跡斑斑的牢門,牢門上有顯示屏大小的觀察口,觀察口是用大拇指粗的鐵條構成的正方形網格,老鼠都鑽不出來。

    我皺眉找了一間,向裏看了看。裏面只有一張簡單的鐵牀,儘管牀上塵土很厚,依然可以看出幾縷沒有完全分解的稻草狀物品。

    我深吐了口氣,這景象讓我想起了納粹集中營,屈辱、恐怖的畫面中摻雜着令人心碎的嘶吼。

    臆想成型,寒意便一個勁的往骨髓裏鑽入,使我身心都緊張了起來。

    惡少明顯也不舒服,在一旁憤恨地說“就這鬼地方,把好人裝進去,不用藥物摧殘,不出一個月也得憋成精神病。”

    “這裏雖然陰森,但地上一層鬆軟腐土,顯然荒廢了多年,估計咱哥倆是白來了。”

    他哼了一聲,骷髏眼四下掃視,“白來倒是不怕,要是稀裏糊塗的,死得太冤,我都沒法替你閉上眼。”

    我知道他本意是不想涉險的,這地方黑森森的,並無人類痕跡,明擺着不會有收穫,他肯定會有情緒。於是我打岔說“這裏好像都是囚室,囚門都可以打開,不過還是小心些爲妙,都被腐蝕大半了,所有東西都是勉爲支撐。”

    他剛要說些什麼,目光突然就盯上了左側的囚籠裏。

    我隨着他的視線探頭一看,雞皮疙瘩瞬間就佈滿了每寸肌膚。

    這扇牢門有些與衆不同,整體都是手腕粗細的鐵條構成的方格,而且它用拇指粗的鐵鏈套着,但上面沒有上鎖,只是做做樣子。

    看了幾個囚室後,唯獨這房間的牀上出現了一具蜷縮着的屍體,使我頓時一驚。

    我扭頭看看他,不解地說“沒上鎖,就掛了條鐵鏈,他爲什麼不出來呢”

    “你沒看他臉朝牆,估計他死之前不知道鎖已經撤了。”他先笑了笑,隨後思考着說“也許人先死了,鎖是後撤的。”

    “就是說在我們之前有人來過了”我猜測着說。

    “廢話”他瞟了我一眼,“地下建築圖丟了一半,那小子的筆記和調查組的資料也都丟了一部分,你說咱之前能沒人來過嘛”

    我會意地說“那也別白來一趟,進去看看。”

    說着,我一把拽下了鐵鏈,由於動作過大,“嘩啦”聲瞬間在這陰森的空間迴盪開來,使我不由地一激靈。

    他膽大,似乎沒受這瘮人的音律影響。我扯下鐵鏈後,他粗魯地一把拉開了高度鏽蝕網格囚門,隨即又是一聲刺耳的“嘎嘣”聲。

    門體一下被他拉壞了,突然整扇向外砸了過來,我們同時一閃身,那門一下拍在了地上,發出“咣噹”一聲,刺耳的迴響不止。

    這時候我們全是一怔,因爲在門體砸地的那一刻,裏面突然傳出一聲怪響,當我看過去的時候,那張牀已經向外傾斜了,上面那位也順勢翻了個身,那兩個黑洞剛好與我來了個對視。

    一怔之後,他破口大罵“都成人幹了,還他媽的不老實”他邊罵邊往裏走。

    雖說我們製造的動靜不小,但還不足以把裏面這位給震到牀下吧。

    我心裏發毛,但還是跟着他走了進去。

    低頭一看,不由得又是一驚,這具屍體還真不能說是乾屍。

    它雙眼空洞,又因爲面部萎縮,牙齒也向外呲着,但似乎他全是血肉沒有一絲流失,全部收縮在了一身骨骼上,光從破布衣服和外表看,我甚至不能分辨其性別。但有一點不容置疑,它的肌膚並沒有像乾屍一樣開裂,而是光潤亮澤,就像穿了一身褐色的緊身皮衣,又套了件寬鬆的外套,算是一具保存完美的溼屍。

    他謹慎地用腳踢了一下,見對方沒有反抗跡象,才蹲下去歪着脖子查看起來,邊看邊驚訝地嘀咕“這裏雖然陰冷的如同保鮮冰箱,可鐵牀都糟成這模樣了,它怎麼沒事呢”

    我也注意到了鐵牀的腐蝕程度,屍體滾落在地,也是因爲它根本不足以支撐自身了,估計就算我們不來禍害,有隻大些的蟑螂從牀上爬過,它都鐵定會坍塌的。

    鐵都被腐蝕如此嚴重,可完整的屍體就擺在面前,我也着實有些迷糊。我正琢磨着,他似乎又發現了什麼,“咦”了一聲後,皺眉說“他不會是那個調查組的吧”

    我順着他之前的目光一看,屍體一身妮子樣式的大衣,胸口一張長方形標牌,上面灰塵也擋不住那鮮紅的字體四局。

    看到這兩個字,我馬上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前看到的調查資料上面,那個記錄者用的就是這個官名四局。不知道他是那個記錄者,還是調查組其中的一位。只是不管怎樣,他死在這裏都很蹊蹺。

    到了此時,諸多疑惑立即洗去了內心的牴觸,我低聲對這位前輩說了聲“對不起”,就開始撕扯他那易碎的妮子大衣。做這些的時候,我對惡少說“肯定是調查組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死在這裏,先看看有沒有外傷。你就別動手了,不然就不是看外傷,而是挫骨揚灰了。

    猜測到了屍體的身份,他多少也有了些敬意,在我給它脫衣服的時候,他很老實地在一旁看着。直到我把屍體灰褐色的肌膚全部展現後,他才咬着後牙根罵道“還他媽真沒傷,不會真是自願曬成臘腸的吧”

    我搖搖頭,反駁說“除非腦子有問題,不然的話,就算被困在這裏,也不會睡死在牀上,最起碼會折騰一下,確定沒出路,纔會放棄,他連手上的指甲都是完好的,根本就沒掙扎過。”

    “還有一種可能。”他買了個關子。

    我哼笑了下,“這點我也想到了,或許他不是被困死在這裏,而是死後被移到此處的,這也是爲什麼掛了鎖鏈,而沒上鎖的原因,因爲他不屍變的話,根本就出不去。”

    “你能想到沒外傷的死因有幾種”

    “別費腦子了,溺水而亡。”我淡然地答道。

    聽了我的話,他裝作很驚訝地說“啊溺水,那豈不是西山的鬼都是溺死鬼包括你這個後備軍”

    “你很怕嗎”我饒有興致地看着他表演。

    “怕”他臉上一變,凝重地說“怕你死,你死了就沒人陪我了。”

    “沒事,就算死了,我也會抽空陪陪你的。”我笑了下,隨即嘆了口氣,“哎,你想過沒有,要是你想溺死一個人,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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