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怪悟 >第一百六十二章 豪哥的老二
    功虧一簣。

    沒成想栽在了一頭驢子身上。

    我嘆了口氣,他是個爽快人,再逼就沒意思了,可我還是把錢推過去,“那就不難爲你了,我輕裝簡行吧。”

    “你要去那”他見我要起身,一把拉住我,“樓蘭古城湖心餘純順墓”

    “離餘純順墓不太遠,我只有個大概座標。”

    他面露疑惑,“我只看出你不是來科考的,沒成想你是來作死的。”

    我指着驢車上的物資,“作死會帶這麼多東西”

    “一個人來羅布泊,你帶多少東西都是作死。”

    “生無戀,死無怨。”我豈不知這次是單程旅行,但說出來必須豪氣。

    “聽我的,回去吧,哥以前逃離喧囂,就是因爲生無戀,但只要你繼續活下去,你很快就會發現,人生處處可戀。”他拍拍我的肩膀,遞給我風乾肉,“就如這東西,像鞋墊一樣,還得裹着沙粒喫,簡直就是種摧殘。你可以不喜歡它,也可以討厭它,甚至恨它,但是,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你保準會愛死它。人,原本就是矛盾的生物,所以,別太極端。”

    我不是來探討人生的。這地方必須晝伏夜行,所以,我得去篩選“行李”了。

    “你想要什麼”他醉眼朦朧地看着我。

    我還真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有些牽強,但還是隨口說“答案。”

    “百度搜不到”見我無奈搖頭,他猛地起身,“那哥就陪你走一趟。”

    他捨不得驢,我能接受,但是他選擇陪我涉險,我是絕難接受,以至於他說出這個提議後,我覺得自己眉頭皺得更重了,“豪哥,說實在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你就別”

    “真墨跡,你以爲我就什麼都知道。”他把錢硬塞回我兜裏,又幫我打扮成阿拉伯人,“這片地形呀,我很熟,還當過幾次導遊呢,因爲太危險,離家時間長,所以改販洋垃圾了。不過這次條件太苛刻,連破吉普車都沒有,光靠我家老二瑪德,就爲個答案,我特麼也是作呢”

    因地形緣故,板車只能原地待命。

    豪哥發着牢騷,很快把東西轉移到他家老二身上,朝我揮揮手,“這邊走。”

    我可沒他家老二聽話,立地怒目,“豪哥,應該是這邊吧。”

    “聽我的,你那東西不準,有些地方過不去。”

    他點燃了那支將碎的煙,信心十足地帶走了你的全部,你不跟着他都不行。

    原本還勸他兩句,畢竟,他不是驢子,不應該陪我涉險。但是,他的豪氣根本不允許你多說一句,看他歪叼着煙,就好像一個堅強的木乃伊,你一定會認爲沒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

    我甚至在思考,這只是一次短暫的野遊吧好像連荒野求生都算不上。

    但是,羅布泊之所以神祕,是因爲古往今來,無數探險者捨生忘死深入其中,不乏悲壯離奇的故事,人稱亞洲大陸“魔鬼三角區”。古絲綢之路就從中穿過,劫匪都不敢在此築巢,就不難想象這裏囚困多少孤魂野鬼。

    所以,你千萬別指望一個用驢子嗅方向的導遊。他總讓你聽他的,一次兩次還行,你或許會覺得他有把握,但遲遲見不到目的地,日蒸夜熬中自然就會開始起疑,然後被一望無際的黃地深深刺痛。

    “還多遠”我現在三條腿全部力不可支,喘息着仰望了下浩瀚星空。

    “快了。”他聲音沙啞。

    “今晚能到”

    “應該能。”他也開始保守了。

    “你要抓什麼”

    “啥意思”他終於回頭看了我一眼。

    “按導航看,咱倆已經在羅布泊織了一張蜘蛛網。”

    他示意我擡頭,“北斗比它準,我早就讓你把它扔掉。還不如帶瓶水呢。”

    我連生氣的力氣都欠奉,只能瞪着他家老二的肥臀發牢騷“帶多少夠它喝”

    “所以不想讓你帶它來。它只適合走大路,有水源的路。像這種無際的不毛,只適合越野車。”

    “我渴了。”

    “閉嘴。”

    我得聽他的。

    現在,他家老二身上光剩風乾肉和罐頭了,一滴水都沒有了。

    起初,他信誓旦旦,跟我說了包括彭加木在內的幾個經典案例,無一不是在有水的情況下被渴死的。所以,之前十幾天,我們長期一手持水瓶,渴了就抿一口。

    現在,我們還是一手持水瓶,我們得防備他家老二隨地大小便,當然,我們關注的主要是小便。

    這該死的驢子不僅能喝,還特別能尿,一次能放3升以上。只不過我們開始考慮不周全,等渴得不行了,才意識到應該先收集起來。

    按他的說法,老二的尿還能入藥呢,可以治白癜風。

    我沒想那麼多,只是嘴巴太乾了,就算是汽油,都想含一口試試。

    但老二很是吝嗇,等我們人手一個大瓶後,它就沒再尿過。它和我們一樣,也已經兩天滴水未進,恐怕難有施捨了。

    我們在滿天銀光下穿越了整片星空,天亮後鑽進了一間破舊不堪的房子。

    土坯房無頂,但我沒有選擇朝向,如一灘泥摔在牆角,甚至連磨破的腳趾都不再關心了。

    從坍塌的地方可以看到外面兩株因風舞動的植被,它們本是同類,距離不算太遠,現在卻只能隔沙相望。這可視的距離讓人望而興嘆。

    沒用了,就算今天不被曬死,夜晚也難以邁出哪怕是一步。

    哪怕我只差這一步。

    身邊的半死人繼續跟手裏的瓶子較勁,好像那裏邊能倒出沙子以外的東西。生氣後,他用最後的力氣擲出了最後的希望,也嚇跑了老二。

    “你把乾糧轟走了。”我蚊聲打趣。

    他不知從哪摸出半塊風乾肉,“我怕你宰了它。”

    我餓,但肯定咽不下,更沒力氣去接。歇了三口氣,才掏出褶皺的煙盒,用假嘴叼着,點燃一支,哆裏哆嗦遞給他。

    他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煙燃燒過半,我把它拉回來吸了一口。

    感覺自己好像煙囪一樣,薰起來沒滋沒味,只是模糊的視線。

    閉眼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從內到外都燃燒了起來,異常難熬。

    沒想到會死在這個地方,我以爲在最需要的時候,她就出現在面前。

    怎麼可能料到,是個豪爽的瞎導遊和一頭驢子陪我走完最後的路。

    風沙無情地肆虐着,彷彿即將把我枯裂的身軀撕裂一般。

    現在,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放鬆後,我睡得甜美至極,在夢中喝了很多水,但捨不得尿,直到把自己憋醒。

    冷風輕撫,我還沒睜開眼,就得在酥軟中忍耐遍佈全身的刺痛感。儘管如此,我覺得身體狀況好多了,別說現在啓程,就算迎風來個馬拉松都沒問題。只是,現在真需要塊風乾肉了,心都慌了。

    人一旦飢餓難耐,就保不齊會出現幻嗅,香噴噴的烤肉味道濃烈,儘管我知道這不是真的,還是努力睜開雙眼尋找了一下。

    幾次糾正模糊的視線後,我想我肯定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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