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怪悟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內容減半
    我能觸摸到,如果我相信自己的感覺,那當下的身體就是實體,哪怕是人類或是生物外的物質組成的實體。

    可是,兩個實體是無法融合的。就像我手裏的東西無法穿過骨壁。

    而我感覺不到骨壁,自由穿梭都感覺不到絲毫阻力。那麼,我該是空氣纔對。可我空氣凝聚的軀體又能拿起東西。

    印象中,鬼魂又是做不到的。

    還有就是,在我實驗穿梭技能的時候,鬼鴉也被數次阻隔。它每每都會“嘎嘎”地發泄不滿,等我出現後繼續落回我肩膀上。

    它也不能穿梭。所有人都不能,包括之前的林如林。

    那我什麼玩意兒

    一段時間內,我都在思考這個攪亂我人生閱歷的問題。一旦陷入死循環,無論你多努力,耗時多久,最終,必定都是不出意外的無解。

    對我來說,無解是可以接受的。既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也沒必要浪費精力。

    索性這黑技能還不錯。

    我猜如果我躲進骨壁中不出現,就算拉近距離,應該也害不了別人的。

    這樣的話,我有必要去確認一下惡少他們是否還在這裏。如果他們已經逃出去了,那麼,我有的是時間來尋找答案。

    無論這鬼地方有多大,我都會找到他,問個清楚。

    可如果他們還在,我就必須想辦法幫他們逃出去。感覺不到骨塔沒問題,我能持物,就可以破壞骨塔。我現在精力無限,10米高,掏出個步梯都不是難事。

    信心膨脹的時候,人的行動速度是非常快的。

    我馬上遁入骨壁中,單手持手電和酒壺,當然還有一隻該死的鳥。

    它見我的手臂還算平穩,旁若無人地蹲了上去。我晃了兩次,它跟我吵了兩次,最後也就隨它去了,反正也感覺不到累。

    手電碰壁幾次後,我準確掌握了這個距離,飛快的奔跑了起來。之前我走過一次,很遠,遠到幾乎沒有終點。但是,事實證明我又錯了。

    我就像是高鐵行駛至最短的兩站之間,還沒提到最高速度,就看到了下一站,不得不開始減速。

    讓人懊惱的是他們還在,而且情況非常不好。

    殘存的篝火早就燒成了灰,手電全部熄滅。

    惡少休克,是餓的,我能感覺到他胃囊裏什麼都沒有,而且它在痙攣,如果不是它,我或許會認爲他已經是真正的骷髏了。

    安懿的情況更糟,歪在地上,雙眼還在不停掙扎着,似乎想挑起縫隙,以判斷對面是否有人歸來。

    我心痛她,也惱怒她。

    你可以喜歡我,但是,得有度吧。如此透支身體期盼我的歸來,我現在回來了,你卻只剩下一口氣了。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她還死死抱着那個鐵盒子。

    我的雷達技能告訴我,裏面的東西是滿的,也就是說,她不僅沒捨得給惡少喫,自己都沒喫一口。

    你就不想想,你們都這樣了,我喫得下嗎

    我徑直衝了過去。

    因爲我沒時間幫他們出去了,他們已經到了死亡的臨界點。我甚至能感到生命正準備從這兩個上撤離。只不過,其中一個在聽到響動的時候,努力支起了眼皮。

    這一剎那,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很有可能殺了這個只是吊着口氣的女人。但是,爲時已晚,她已經發現了我。

    我是近期才變成啞巴的,一時間實在想不出如何解釋自己是誰,只得把手電光線挪到別處,以免我的尊容嚇死她。

    她不合時宜地微微一笑,在這時候顯得很恐怖,以至於我下意識地倒退了兩步。

    她接下來的動作更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她把自己視爲珍寶的鐵盒子遞了過來。

    我有種錯覺,就好像那盒子原本就是我的。

    難道她沒看清

    也好。我儘量擋着臉,用手比劃,想讓她把盒子丟在地上。

    她不是很聽話,可她實在沒力氣了。

    盒子落下,她把手緩慢拉了回去。

    我幾乎是用搶的,快速抄起盒子,馬上打開,想要先拿一片風乾肉遞給她。

    觸碰到盒子裏的東西時,那感覺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別以爲很難受。是那種深刻體會過的舒爽感,與之前的吞噬還不一樣,它反饋給我的是連綿不絕的心曠神怡,永不停歇的飄飄欲仙。

    大喜之後總是大悲。

    當我意識迴歸後,腦海中只剩下一個使人瘋狂的信號肉沒了。

    這次不是感覺,我真的看到了,不知道爲什麼,我的視力恢復了。但我情願自己還是個盲人,至少我還可以在盒子裏摸索幾下。可現在,我把他們最後的機會滅殺了。

    因爲魯莽。

    我爲自己獲得的神清氣爽羞愧的時候,忽然看到了酒壺。雖然我沒打開,但這裏面一定是酒,如果我不觸碰到或許不用觸碰吧。我不確定。

    只是,現在這情形,我不打開,就指望不上別人了。

    這可能是我有生以來最艱難的一次拆封。我得小心翼翼,柔緩地控制自己的力度。從未有過的緊張感讓心臟跟着壺蓋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醇香刺入腦海,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做到了。

    幸好重量未減。

    我想遞給她,但我是個不詳的人,只能盡力把酒壺放到她力所能及的地方。

    她竭力看清情況,蚊聲說“給他喝吧。”

    她還在微笑着,看着着實令人心疼。

    我點頭,快速抄起酒壺,撲倒惡少身邊。謹慎地把酒壺傾斜在他嘴角上方,一滴一滴的沖刷着他呲着的牙齒。

    原諒我只能如此。

    他已經死了。

    他乾裂的雙脣微微張開,臉上的表情不悲、不喜、不怒、不懼,但也不是安然入睡。

    我總覺得他想和我說什麼。

    一定是。

    可惜來不及了。

    命運給予我們相處時間比我想象的還要少。而我們曾經擁有的已經失去,不管那些時光是否美妙,是否珍貴,是否可戀,從現在開始,內容減半,因爲少了他的視角。

    痛心疾首難以形容我此刻心情的萬分之一。

    我知道,再也聽不到他未說出口的話了,我只能離開。

    有些東西,求之不得,便只能放棄。

    現在還不是傷心至死的時候。

    酒還有一些,我得給她灌進去。無論如何。

    偏偏我扭頭的時候,不鏽鋼酒壺晃了一下。不是反光,上面出現了一個人。

    我調試了幾次角度,確認這不是別人,正是我恐怖的容貌。

    將本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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