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一忍,只要你堅持下去,你身體裏的冰寒之毒一定可以慢慢根除,你相信我”

    看見他俊美的五官因爲疼痛都扭曲在一起時,她忍不住低聲安慰道。

    雲景玄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即便是在這樣巨大疼痛之中,依舊是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隨着草藥一味味快速入水,雲景玄鑽心的疼痛漸漸減輕,甚至最後一味藥材入水後,他的身體竟有了一絲絲舒服的感覺。

    他怎麼恍恍惚惚感覺,他的小丫頭就在眼前

    不,一定是他眼花了,他吩咐過,即使是他死在這裏,也不允許告訴他的小丫頭。

    看着雲景玄眉頭一點一點漸漸舒展,葉馨月心跳的節奏終於慢了下來。

    舒服,渾身都舒服

    雲景玄泡在水裏的雙手因爲痛苦本來都緊緊攥着,此刻全身放鬆下來,竟一下子昏昏沉沉睡着了。

    一定是他眼花了,或者,是他做夢了,如果這是一個夢,但願這個夢不要醒

    “呵,還真是一個心大的”

    看見雲景玄不是昏迷,而是睡着,葉馨月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藥浴的效果很好,雲景玄的額頭很快便冒出了黑色的汗水,身體也慢慢排出來了許多黑色的東西,染的藥水都成了黑色。

    葉馨月本抱着旁觀的態度,堅決不碰他身體一下,畢竟,要她一個未婚女孩觀摩男人藥浴已經夠出格了。

    可看着雲景玄滿臉的黑色汗水,葉馨月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竟是掏出帕子,細緻的擦了起來。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她用手帕細細的描摹着他精緻的五官,只感嘆着神奇的造物主,竟然能造出如此完美的人類

    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藥水很快冷了下來。

    雲景玄因爲身中症狀奇特的冰寒之毒,所以泡在桶裏並不覺得冷,反倒桶外的葉馨月在毫無取暖措施的密室站的久了,腳都有點凍的麻木了。

    無奈,她只能採用最原始的方法取暖,不停地跳躍、跺腳。

    雲景玄迷迷糊糊,只覺得經歷了寒冬、酷暑,最後終於來到一片溫度適宜的大草原了,他全身放鬆的躺在綠蓉蓉的草地上,可耳邊不停奔跑的是什麼動物

    擾人清夢,可真是討厭

    終於,舒服的連眼皮都不願意擡的雲景玄煩躁的大手一伸

    “啊”

    葉馨月毫無防備被他的大手抓住後脖頸,只感覺身子已經不受控制了。

    與此同時,雲景玄赤條條從浴桶裏站了起來,他倒要將撈到的這個毛茸茸東西拽到眼前,好好看清楚,到底是個什麼動物

    葉馨月脖頸被抓,可雙手卻沒被抓,就在被雲景玄抓到身前,兩人身體接觸的那一剎那,一個狠狠的巴掌就甩到了他的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在寂靜的密室裏格外響亮,打的雲景玄虎軀一震,一下子睜開了眼。

    他剛要使勁捏碎這膽敢抓他的小動物,葉馨月一張怒氣衝衝的俏臉卻映入眼簾。

    “恩”雲景玄愣住了,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不是做夢吧怎麼好像看見他的小丫頭就在眼前

    “放手”葉馨月朝他怒吼道,氣憤的將他正在行兇的爪子打落。

    她疼得用手揉了揉被捏的脖頸,真是好心沒好報,她辛辛苦苦在這陪着他挨凍,想不到他竟然恩將仇報,想要一把捏死她

    雲景玄顧不得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甩了甩頭,很快完全清醒了。

    哦,是了,他記起來了,有一個美麗的仙女一邊給她擦汗,還一邊輕柔的安慰他

    他當時在夢中還想,要是她的小丫頭也這麼溫柔的對他該多好啊,原來,這個溫柔漂亮的小仙女真是他的小丫頭

    葉馨月依舊瞪圓了眼睛看着他,這個臭男人表情一會兒一變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她也懶得理那麼多了。

    “今日,是我救了你,我們之間,算是扯平了”

    她從來不喜歡欠別人的,這次就當是還他第一次見面的救命之恩了

    雲景玄錯愕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浴桶裏的黑水,再結合她的話,原以爲這個藥浴是老道人的手筆,難道是小丫頭

    她到底有多少隱藏的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阿月就喜歡和我分的那麼清嗎”料他問也問不出什麼,雲景玄索性什麼也不問了。

    此刻虛弱的他再也無法維持平素的冰山高冷形象了,或者說,他早在她面前不想維持了。

    捂着被她打紅的臉,站在浴桶裏,神情頗有些幽怨的意味。

    見葉馨月不說話,他很快又補了一句:“反正打也打過了,阿月就原諒爲夫剛纔的粗魯如何”雲景玄一邊說,還一邊露出一絲妖冶的笑。

    爲夫個屁

    葉馨月只感覺氣的一陣牙疼,這個男人,死氣沉沉躺在那裏還像個人模狗樣的,醒來這麼一說話,一下就露出了他無恥的本質

    “坐回浴桶”葉馨月用命令的語氣怒吼道。

    與此同時,嫌惡的將目光轉移到了別處,“你以爲你的裸體很好看嗎繼續在浴桶裏泡着,時間一到,你的人自然會進來伺候你”

    休想再讓她伺候了

    “好看不好看的,不也被阿月看遍了嗎”雲景玄一邊嘴裏咕噥着,一邊慢吞吞的坐回浴桶裏了。

    浴桶裏的水已經黑的不成樣子了,但只要想到這是小丫頭爲救他而做得藥浴,他心裏就覺得愛的不行。

    葉馨月很鄙夷地撇了撇嘴,真不知道這個平南王是被什麼妖怪給附體了。

    她都有些懷疑,第一次見面時那個冰冷、無情、不苟言笑的神祕男子到底是不是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自己面前,變得這麼貧嘴無恥外加無節操的

    密室外的瓷碗、木桶、海浪、飛魚四個人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只以爲主子在裏面經歷着什麼生死考驗呢,絲毫沒有想到,他們奉若神明的冷酷王爺,早就淪爲了專門在某個女孩子面前的耍寶能手

    “阿月,爲夫還需要泡幾次這樣的藥浴”

    “說過多少次了,你還不是爲我的夫”

    “那不很快就會是的嗎”

    “反正現在不是”

    “阿月,爲夫”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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