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龍倒也不是危言聳聽,雖然說就此滅了姜家不可能,但經此一役,姜家也幾乎要廢了一半,即便還有天王坐鎮可難道他們背後就沒有天王嗎
姜無極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畢竟喝了何老闆不少酒,那酒太好喝了,何老闆這人也還不錯媽的,自己上次喝醉了要和何遇發那個狗屁的共進退的誓言
姜無極閉了閉眼睛,心中有些悔恨。
“如事不可爲,帶公子先走。”姜無極淡淡的吩咐姜太玄道。
“可家主你”姜太玄有些愕然。
“吾輩修士,信義當前,有何懼哉”姜無極卻是一聲大笑,“道心所向,即爲天道”
聽着姜無極鏗鏘有力的話語,姜太玄不禁投去了敬佩的眼神,也暗自爲自己剛纔竟然在思考這樣幫何遇到底值不值得而有些羞愧。
難怪人家能坐上家主呢
“死戰”於是姜太玄一揮手,沉聲喝道。
所有姜氏族人都是齊聲大喝,“死戰”
在那莫名慘烈的氣勢之下,夏無雙等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哪怕他們的人數是姜氏一族的數十倍,但若是真的拼命,也不見得能佔去多少便宜。
可他們更清楚,以那躺在山頂的少年表現出來的種種神異,此時便是擒殺此賊的最好時機。
他們甚至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若是今日再放走何遇,他們絕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
“殺”於是衆位話事人對視一眼,都是臉色冷肅的一揮手。
“殺”聲震長空,數萬修士,放在人間不亞於千萬雄師,那激盪的氣場,直接卷得萬里夜空如洗,再看不到一絲雲彩。
就在一場生死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刻,一陣強烈的黑芒驟然從靜靜躺在地上的何遇身上爆發開來,瞬間讓所有人動作一滯。
“怎麼回事”衆人無不愕然,隨即驚疑不定的看向了那少年。
姜氏一族離得最近,他們分明清晰的看到,好似有着什麼惡魔一般的幻象一閃而逝,一種神祕的氣場自少年身周席捲出來,逼得姜氏一族連連後退,直到三百丈外才穩住了步伐。
瀰漫的黑氣以海枯山頂爲中心,一直蔓延到邊界處,隨即化爲了一層薄薄的屏障,將所有人都阻擋在外。
“這到底是什麼”夏無雙等人試着發力,卻發覺根本無法撼動那屏障,不由紛紛驚怒道。
好似只是一瞬,又好似過了許久,屏障之中的黑氣漸漸稀薄,露出了一幅讓所有人愣怔的奇異畫面來。
碩大的圓月,清冷的絕頂,孤立的少年,還有恍惚之中不知從何處響起的奇異曲調,好似是一個女子在歌唱那屏障之中恍若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而他們,都是隻可遠觀的看客。
“裝神弄鬼”夏無雙不信邪的大喝道,“那少年分明已經油盡燈枯,這必定是他的拼死反擊,所有天候強者隨我聯手,共破之”
叮
伴隨着清脆的聲音,一圈圈的波紋在屏障上盪漾開來,但那屏障卻是絲毫無損,與此同時,一種神祕的波動也以那箭矢爲中心,直直的反射了回去。
“噗”
夏無雙等人盡皆面色一變,隨即竟是控制不住的吐出了一口鮮血,不禁相顧駭然。
“法法則之力”有人不可置信的驚呼道,“在這赤明界,怎麼會有人能掌控法則之力”
還不等他們從這個震驚的事實之中回過神來,驀地有人又是大喊道:“那那又是誰”
衆人順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見在那屏障包裹的絕頂中央,某處懸崖邊緣,竟是緩緩走來了一個女子。
在朦朧的月光下,那身形高挑、氣質幽靜的女子好似也被踱上了一層神祕的光芒,在出現的那一刻,便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有一種美麗是不分性別的,在場男女,竟連大氣都不敢出,明明那女子穿着甚爲的大膽,卻讓他們連褻瀆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很快,便有人發現不對。
“族族長”這是來自人羣中一個白衣女子的驚呼,在她的肩膀處,還刻有一朵繁複的紅色櫻花的圖案。
這女子是櫻川紀氏的人
衆人先是一愣,隨即猛地想到了什麼,她居然稱呼那月光下的女子爲族長
這你孃的那豈不是,豈不是
“難怪這女子如此眼熟,這不就是弱水天王嗎”不少人都是發出瞭如夢初醒的驚呼。
“怎麼會”
“弱水天王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紀弱水的大名,在赤明界絕對超越了任何一個天王,不說她那恐怖的修爲,但是那她絕世的容顏,便足以在江湖傳說之中留下重重的一筆。
“等等”又有人想到了什麼,“我記得弱水天王不是曾懸賞過何遇的人頭嗎”
“是啊,不僅如此,弱水天王還曾親自現身出手擒殺過何遇,只是那一次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好似被何遇僥倖逃脫了。”
“可可是看他們兩人的樣子,好似不是有仇,弱水天王看着何遇的眼神感覺不大對勁啊”
“呵,難不成你的意思是弱水天王和這少年還有些什麼”一個搖着摺扇的青衣公子,一邊用炙熱的目光注視着那道傾城身影,一邊不屑的道:“先不說弱水天王是何等身份,單憑她這萬古無雙的美貌,這世間也也有男子能進入她她心”
青衣公子慢慢的就變成了結巴,聲音也是越來越他注視着那絕頂的目光早已變得呆滯,在他心臟好似裂開的聲音裏,紀弱水就輕輕將如羊脂玉般的修長手掌搭上了何遇的肩膀,隨後衝何遇嫣然一笑。
靜
所有人都在瞬間變成了沒有思維的木偶,只是無聲的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