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珍知曉,修寧從來都不會去做沒有把握的事,因此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領了命就下去了。

    修寧知道,雅荷是承王的人,但是她更想知道,雅荷到底是有什麼樣色理由,願意在寧王府受這麼多的罪,卻依舊想要留下。

    且說紀側妃那邊,她很是不滿地說道:“梅芝,我承認,很多時候你都是對的,但是我就不明白了,你爲什麼就會把雲月留下呢?”  梅芝本就知道這個事情,她不一定會想得清楚,儘管心中無奈,還是道:“娘娘,奴直言,王妃那邊已經知曉了雲月是在幫您做事的,王妃心善沒打發了雲月,卻不代表雲月真的就還在價值了,相反了

    ,雲月在咱們這裏才更有價值不是嗎?”

    “哪裏來的價值?”紀側妃問道,卻依舊有些不愉快,目光直直地盯着梅芝,似乎是倘若梅芝不給她一個交代,今日她決然不會善罷甘休一般。

    梅芝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她畢竟是王妃的人,您說對嗎?”

    紀側妃恍然大悟,是啊!不管是在誰眼中,雲月從前畢竟是修寧的人,這樣,她就有的是機會將雲月派上用場。

    紀側妃歡喜地抓住梅芝的手,誇讚道:“梅芝,你真是我的好姐姐,還是多虧了有你了。”

    梅芝早就已經適應了,她笑了笑,回答道:“您是知道奴的心意的,奴只盼着娘娘好就是了。”

    紀側妃笑了笑,滿意地拍了拍梅芝的肩:“你放心吧!你替我做的,我都放在心裏了,我會向我哥哥誇你的。”

    梅芝也知曉,她對紀良平的心思紀側妃一向都是知道的,也正因爲如此,紀良平纔會昂紀側妃帶了她進府,此番紀側妃這樣一說,梅芝也只是垂下了頭,羞怯說道:“如此,奴就多謝娘娘了。”  接着,她似乎是有些難言之隱一般,猶豫了片刻,還是道:“娘娘,奴斗膽說一句,如今雅荷到底是王妃的人了,您若是想教訓,以後也莫要這樣明目張膽了,倘若王妃真要發作起來,也會是咱們理虧

    的。”  紀側妃的美眸中掠過了一絲輕蔑,她輕輕摸了摸紅色的丹蔻,說道:“你應當是看明白了的,是她讓雅荷送我的,她難道不知道我會出手教訓雅荷嗎?雅荷那樣囂張,或許替她本就有這個意圖,只是讓

    我做了罷了,她謝我都來不及。”  梅芝嘆了一口氣,對紀側妃這種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的想法不知該發表什麼評價,她沉默了幾秒中,頭低了下去,垂眼道:“娘娘莫怪,恕奴直言,王妃並非是小心眼之人,雅荷的行爲,在王妃眼中,

    遠沒到要和她一般見識的份上,奴以爲,她讓雅荷送您,是爲了讓雅荷可以碰到王爺。”

    “什麼?”紀側妃有些難以置信,她冷哼一聲,“她莫不是不知知道,那賤蹄子盯着王爺好久了,千方百計就想爬上王爺的牀,她如何能遂了那個賤蹄子的願望呢?”  梅芝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修寧和紀側妃之間的差距,她再次耐着性子解釋道:“娘娘,奴從前就勸過您了,凡事留一線,可您如何都不願意聽,奴想再告訴您一次,雅荷是承王殿下送給王爺的人,您明

    白嗎?”

    紀側妃有些不屑:“既然送給王爺了,那就是我們王爺的人,王爺既然沒給她名分,她如何服侍不得我了?”

    梅芝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紀側妃的想法,或許就只是侷限了寧王身上了,可她卻看不到什麼大事。

    梅芝再次嘆了一口氣,臉上掛着笑道:“的確不是什麼大事,奴說這個事,是希望,娘娘日後可以收斂一些,雅荷終究是王妃的人了。”

    “王妃又如何?”紀側妃接着說道,目光中依舊是帶着一絲不屑。

    梅芝不知道她是哪裏來的勇氣,即便是時至今日,依然可以這樣看不上修寧,她卻不知,修寧無論是格局和眼界都不知道高了她多少。

    梅芝終究是不敢再說話了,在寧王心中,紀側妃已經不是從前了,寧王現在最在乎的就是王妃了,不管是從哪個方面。

    可惜這些紀側妃並看不明白。

    修寧讓俞珍去找沈石文之後,就覺得有些乏了,躺了一會,又起身看了一會子書,這才感覺心中稍微平靜了些許。

    修寧便想起來沈姨娘的病情,還是叮囑了平霜幾句,這才又忙着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寧王那邊,他正坐在書房,想着修寧之前和他說過的那一句話,愈發覺得沒那麼容易。

    皇帝是鐵了心想要扶持承王爲天下之主的,倘若廉光譽不在了,皇帝也會千方百計提拔承王的人,那他的問題

    ,則是如何可以避免皇帝用個承王的人,而用一箇中立態度的人呢?

    倘若皇帝什麼都不講,就想偏心,那又當如何呢?

    寧王想到了修寧之前給他出的主意,修寧讓他利用帝王的疑心,這真的是個不傷一兵一卒的好辦法,那麼,於他而言,其實是可以不妨去故技重施的。

    承王麾下可以用的也不過是那麼幾個人,或許,他可以露出自己在承王那裏的底牌了。  皇帝和承王在意的人選定然是承王麾下最得力的干將傅翰,可是旁人倘若舉薦傅翰的話,皇帝心中沒什麼,可如果是他的話,卻會讓皇帝心中對傅翰多了諸多顧忌,那麼傅翰就一定不會被選上,那麼

    ,他插在承王身邊那樣久的那個人,再由莫婕妤吹吹枕旁風,就可以是他的讓人了,儘管廷尉這個位置,明面上是承王的人。

    這樣算起來,似乎是比紀良平坐上了這個位置還要划算太多,或許修寧說得對,紀良平也不適合去一步登天,一步一個腳印,纔是最穩妥的辦法。

    想到這裏,寧王終究是心裏舒坦了一些,他放下竹簡,走到小院之中,看着德音苑的方向,心中不禁在思考,修寧現在在做什麼呢?

    接下來,寧王便按照心中計劃好的一切行事,在朝堂之上大力舉薦傅翰,果不其然,皇帝就開始顧忌了,接着就宣佈容後再議。

    寧王便又讓人通知了太后一聲,太后也在皇帝跟前大力舉薦了傅翰。

    寧王下完朝之後,便就和紀良平一道走着,紀良平便笑道:“王爺的這一系列動作,倒真的是極好的。”

    寧王笑了笑,卻沒有再說什麼了。

    修寧的將相之才,竟是這樣了得。

    紀良平接着問道:“王爺打算下一步怎麼辦?”

    寧王想到了修寧的話,神色一怔之後,才說道:“紀兄,只怕,你的尚書令,還要再做一陣子了。”

    紀良平很早之前就想着這樁事的,他也覺得自己升得太快,終究是不合情理的,即便寧王希望他來坐上廷尉這個位置,但是從他和寧王的交情上來看,終究是太難了。

    紀良平鬆了一口氣:“王爺能這樣想,卑職也可以放心了,卑職也認爲,此事急不得。”

    寧王點了點頭,神色複雜地看了紀良平一眼,想了想,還是道:“你當真不去看看秋晗?”

    紀良平愣了愣,沒有回答,對着寧王眨了眨眼,便調侃道:“王爺近日可是順利得緊,卑職可不管,王爺要請卑職喝酒。”

    寧王笑了笑,無奈地指了指紀良平,這便算是同意了,只是還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後有人叫道:“七哥,你等等我。”

    寧王和紀良平對視一眼,露出一絲無奈之色,這才轉過身,靜靜看着十一皇子李弘淇走了過來。

    “七哥這是要去做什麼?”十一皇子問道,他今年不過十七歲,面容上,依舊是有些稚氣未脫,他眉間微微揚起,倒是個明媚得不可方物的少年。

    寧王脣邊掛着似有所無的笑,接着,說道:“打算和紀大人去喝酒,十一弟也要去嗎?”

    十一皇子眼睛一亮,拉着寧王便道:“還是七哥好了,有什麼事都不會忘了弟弟。”

    寧王嘆了一口氣,推了推他,說道:“前些日子,你倒是再外面玩得好啊!也沒見着你去念叨過我這個做哥哥的啊!”

    七皇子吐了吐舌頭,拉着寧王撒嬌道:“七哥你成婚,卻也不是我故意不來的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也是奉了父皇的差事。”

    寧王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走吧!”  接着,三人便相攜去了香榭軒,寧王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正好看到兩名蒙着面紗的女子走了進去,寧王瞧着那位青衫女子的面龐,卻依稀有些像修寧,恰好修寧也朝念寧王這邊看來,接着,她對着寧

    王眨了眨眼,飛快地隨着人羣走了進去。

    “七哥,七哥。”十一皇子擡手在寧王跟前晃了晃,便笑道,“七哥你瞧你這幅模樣,你也不能因爲方纔那位姑娘好看就這樣魂不守舍,你這樣,看我不去告訴我的新嫂嫂。”

    寧王聽到十一皇子提到了修寧,不禁輕輕一笑,接着,回話道:“你不妨去說,想來,她會很開心的。”

    十一皇子愣在了原地,心中很是不解,他七哥看着別的女子這樣發呆,爲什麼他的七嫂還會很高興呢?  肯定是他的七哥病了,並且還病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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