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冥夫惑衆 >第二十八章 鏡靈
    我覺得這個聲音有點奇怪,似乎是從我們上面傳過來的,難道有什麼東西在樹上?我擡頭一看,雖然光線不好,但是隱隱的能在離弘一道長不遠的樹上看見一個黑影。

    我立馬停住腳步,指着那樹上的東西對沈承說:“沈承,你看,那東西……”

    沈承沒理會我,朝着弘一道長的房間奔過去,弘一道長的房間一片漆黑,我還納悶他倆怎麼沒點個燈,到門口我只覺得屋裏冷的出奇,好像一下子進了冰窖似得,沈承用手將我護在身後。

    他往屋裏看了看,說:“我中了調虎離山計了,屋裏的本命燭也滅了,只怕也是他自己吹滅的,小心點,這屋子陰氣很重。”

    我嗯了一身,手裏握着那把桃木劍,這把劍李大夫可是用來對付過百年的飛屍,雖然在我手裏暫時發揮不出那麼強大的威力,我緊跟在沈承後面,生怕給他添麻煩。

    我聽見屋裏有人陰笑,那聲音就是弘一道長的,我擡頭一看,他正坐在牀上,手裏拿着一面銅鏡不停的照,還用桐梳子在梳頭,一邊梳一邊笑,那感覺好像一個姑娘不好意思了,而此刻弘一道長是閉着眼睛的,呼吸均勻,好像睡着了。

    我全身抖了一下,這豈不是跟我剛纔一樣,可這鏡子明明在我屋裏的,什麼時候跑到弘一道長手裏了?弘一的嘴裏不停的說:“第三個……第三個……”

    我跟沈承慢慢的靠近,弘一壓根沒有發現,我們走到了弘一的身後,與此同時,我看見弘一在那銅鏡上的樣子越來越清晰,我嚇了一跳,看來這鏡子在吸弘一道長的魂魄。

    沈承朝我做了個手勢,我立馬心領神會,我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將血滴在桃木劍上,趁着弘一不注意,立馬將桃木劍刺入弘一手中的鏡子中,嘴裏開始:“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我聽到一個女人刺耳的尖叫聲,與此同時,弘一道長的臉上也出現了一道血口子,位置與我刺進鏡子中的人影相同,我怕這樣下去弘一道長有生命危險,朝着沈承看了看,沈承示意我繼續。

    整面鏡子似乎變成了無底洞,桃木劍扎進去越刺越深,弘一道長滿臉是血,捂着腦袋閉着眼睛喊的聲嘶力竭,他在鏡子裏不停的說:“師孃快住手,快住手!”

    我嚇的有點手軟了,沈承見我力道減輕,按住我的手將整把桃木劍刺了進去,我聽到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弘一道長不在喊叫,疼的暈了過去,從鏡子裏緩緩生出一股黑煙,慢慢凝聚成一個女人的樣子。

    那女人穿了一襲染血的衣服,面色青紫,舌頭伸的老長朝着沈承撲過去,沈承手一揮吹出一陣風,將那女人吹的老遠,女人不死心,惡狠狠的看着我們,伸出長舌頭朝着沈承的脖子攻去,沈承伸出左手,將那女人的舌頭在手上纏了一圈,一把將那女鬼拽來,女鬼此刻已經有些模糊不清,沈承深深呼吸一口氣,露出一臉兇相,那女

    人的魂魄似乎要被沈承吸走了,我有些害怕,第一次看見沈承這麼嚇人的臉。

    這時候外面有個聲音說:“沈承,沈承……”那聲音竟然在模仿我說話,沈承這才睜開眼睛,將那女鬼推到了一邊,我趕緊跑到沈承身邊問:“你沒事吧。”

    沈承深呼吸一口氣,朝着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沒事,只是剛纔……”沈承想解釋什麼,卻沒說出口。

    那長舌女鬼收了舌頭,跪在地上朝着我們磕頭,“大爺求你饒了我吧,您有百年道行我沒有,只能靠殺人吸魂才能維持。”

    沈承冷笑了一聲,說:“所以你就變成別人的樣子,連我徒子徒孫都敢殺,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那女人一臉恐懼,也不敢說話,一直跪在地上如搗蒜一般磕頭,沈承笑了笑說:“用生者之魂吹滅本命燈,這種方法除了我這世間恐怕只有她會,她讓你來的?”

    長舌女鬼點點頭,說:“我也是被人驅使的,求大爺放過我吧。”

    沈承嗯了一聲,說:“正好我夫人缺少一件稱手的法器,你就待在裏面贖罪吧。”說完,那女鬼識趣的回到了鏡子中,沈承在鏡面上畫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咒,想來是把女鬼封在了鏡子裏,畫好後他微笑着將鏡子交給我,說:“夫人,你的第一件法器,下次用用試試。”

    我嗯的醫生揣進了包裏,這時候弘一道長醒了,捂着自己的臉說:“怎麼這麼多血啊?師父?我剛纔怎麼了?”我趕緊給弘一道長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把剛纔的經過跟他描述了一遍,弘一道長一邊照鏡子一邊哭:“媽的,這個黑心的女鬼,我以後還要靠臉喫飯啊,這可怎麼辦啊?”

    沈承一直沒說話,而是揹着手遙望窗外的月光,我問他:“沈承,剛纔那個女鬼就是殺人的罪魁禍首嗎?”

    沈承點點頭,說:“那女人是個吊死鬼,躲在鏡子裏吸食別人的魂魄。”

    弘一道長馬上激動的說:“什麼?師父那鏡子就是源頭啊,早知道我就不收了,前幾天來了個女人說給道觀捐些香火,把銅鏡和銅梳子給了我們,我以爲是古董就留下來了,沒想到是個兇器,媽的,這不是害我們白雲觀嗎?”

    我白了一眼弘一道長說:“誰能想到你連個吊死鬼都搞不定,不過沈承,那個喊名字的怪物也是女鬼嗎?”

    沈承搖搖頭,說:“自然不是,他發現那鏡子不對纔會叫名字提醒那個人。”沈承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鏡子的女人變成我樣子的時候確實是那聲音叫醒了我,原來竟然是一場誤會。

    弘一道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爲是個喊名字的怪物呢,之前冒充我師父的人應該是那個長舌婦吧。”

    沈承點點頭,半天對着外面說:“下來吧,很久不見了,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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