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已經很努力的在生活了,爲什麼總是有些人就那樣喜歡落井下石?
她上輩子難道真的造了孽?
爲什麼她想要得到幸福就這樣難。
顧沫坐在電腦前盯着照片看了一上午。
奇怪的是,現在的她再看到這組照片的時候,心痛歸心痛,卻已經沒有當年那種想要發瘋的衝動。
她只是覺得心疼,爲顧沫,爲自己。
客廳裏有聲音。
她起身拉開臥室的門,客廳門口的玄關處,司墨南正手提着公文包在換鞋。
“你怎麼回來了?”
司墨南沒有提及新聞的事兒,只溫柔的看着她道:“想你了,回來陪你。”
顧沫心裏一緊,她知道他已經看到了網上那些東西,他是怕她一個人呆在房間裏傷心。
她極力揚起一抹笑意:“這晴天白日的你不好好在公司呆着,萬一有事兒怎麼辦?”
司墨南晃了晃手中的公文包:“手機電腦都在,我在哪裏辦公都是一樣的。”
顧沫咬脣:“我……新聞你看過了嗎?”
司墨南將公文包扔到沙發上,走到她身邊伸手圈住她的腰,低頭親吻她。
顧沫仰頭回應,好一會兒後,顧沫纔將頭別開:“其實,我沒事兒的。”
司墨南說着手揉了揉她的頭:“我只是不想讓你一個人,我回來陪着你,讓你可以開心的面對這些不實的消息,不好嗎?”
莫名其妙的,司墨南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似的,讓顧沫沉重的心頭,迎上了一抹陽光。
她用力的點了點頭,對他揚起了一抹笑意。
喫過飯後,兩人相擁睡了個午覺。
起牀後,兩人又一起去超市採買。
超市中,有人認出了兩人,不時的對顧沫指指點點。
還有些好事兒的人,直接用手機拍了視頻發到了網上。
兩人都像是沒有看到似的,顧沫手挽着司墨南的手臂在貨架前挑東西。
司墨南推着車子,兩人有說有笑,絲毫沒有被影響心情。
之後,顧沫也在網上看到了這段視頻。
有人說她是在做秀,也有人持反對意見,認爲有些網友是多管閒事。
可不管別人怎麼說,顧沫都知道,司墨南是信她的。
而她也因爲司墨南,真心的感覺到了幸福和安穩。
回到別墅生活的這幾天,顧沫故意關了手機。
除了每天給季舒白打一通電話報平安外,她每天都過着隱居人的生活。
這樣,一晃過了一個多星期,這天她終於按耐不住寂寞打開了手機刷微博。
令她驚訝的是,之前鬧的沸沸揚揚的關於她的傳聞,居然全都被關於文希的花邊新聞給壓了下去。
現在大家在議論的都是關於文希與某國際名模的緋聞。
她往書房的門口看了看,這估計也是司墨南的傑作吧。
司墨南開完會前,顧沫又將手機關機放回原處。
傍晚喫完飯,顧沫枕在司墨南的腿上看電視,司墨南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來電,司墨南對顧沫道:“是你舅舅。”
他說完,將手機交給了顧沫。
顧沫隨手接過,放到了耳畔,愜意的道:“舅舅,幹嘛呀,想我了?”
季舒白聲音有些陰沉:“盧清風想跟你說句話。”
顧沫遲疑:“他醒了?”
“醒了是醒了,不過……估計……這會是你們的最後一次通話了,”季舒白的聲音有了絲哽咽。
顧沫臉唰的一下變的慘白。
季舒白又問道:“沫沫,你可以嗎?”
“恩,”顧沫心裏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種沉重感,她其實不想明白舅舅的話是什麼意思,可偏偏的,她不是傻子。
接着,就是一陣綿沉的呼吸聲,盧清風還帶着呼吸機。
“我……對不起……你,”盧清風似乎是在用生命對她說話。
顧沫心中一緊,忽的就沉默了下來。
司墨南看着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他的右臂很溫暖的將她摟進懷中。
“清風……清風……大夫,快來呀大夫,”盧清風說完,那邊傳來了舅舅的高聲叫喊。
盧清風陷入了昏迷。
顧沫猛的起身下牀:“我要去趟醫院。”
“我送你。”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季舒白正在醫院的長廊裏垂頭坐着。
顧沫氣喘吁吁的跑過去:“舅。”
季舒白仰頭一臉的悲傷:“你怎麼過來了?”
“盧……盧清風呢?”顧沫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正在搶救。”
季舒白詫異:“司總你怎麼也來了。”
司墨南抿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什麼。
他默然的走到顧沫身邊坐下,三人一起沉默。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長廊裏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盧斯宙。
他在四人分坐兩遍,盧斯宙雙眼看着顧沫:“我倒沒想到這時候你會出現在這裏。”
顧沫知道他在跟自己說話,可她並沒有迴應,也沒有看他。
盧斯宙又道:“我以爲你恨清風。”
司墨南冷漠的看着他,“盧總,如果我是你,這時候哪怕是裝,我也會露出幾分傷感的模樣。”
盧斯宙冷嗤一笑:“我不屑演戲!”
顧沫按住了司墨南的手,用幾人都聽得到的聲音道:“老公,不必跟無關緊要的人說廢話。”
司墨南擡手,輕撫着她的後腦勺點了點頭。
直到後半夜,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搶救的大夫從裏面走了出來。
季舒白快步跑了上去:“大夫怎麼樣。”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進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季舒白向後踉蹌了兩步。
顧沫剛站起來,也覺得重心不穩的向後跌去。
司墨南扶住她,可顧沫的目光有些茫然。
季舒白與顧沫對望一眼,兩人連忙手拉手進去看他。
盧清風已經瘦的不成樣子。
他從眼縫中看到顧沫,眼神中閃着一抹絕望的光芒。
“你……能來……送我……真……好……”
顧沫伸手握住他的手,儘量露出了一個不刻意的微笑。
看到顧沫身後的盧斯宙,他面帶悲慼:“舅……別再……傷害小笙了……算我……求你。”
盧斯宙聲線淡淡的道:“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好她的。”
季舒白握拳:“就不勞煩盧總了,我的外甥女兒,我自己可以照顧。就是我照顧不了,還有我的外甥女婿可以照顧她。”
“舒白……”盧清風看向季舒白。
季舒白立刻彎身,湊到了盧清風身前:“清風你說,我在聽。”
“我想,單獨……”
盧清風說話太費力,但季舒白懂他。
“你要單獨跟顧沫說話對不對?好,我們都出去,你單獨跟顧沫聊。”
房間裏,只剩下顧沫和盧清風。
她握着他的手,專注的看着他。
“你是……小笙對不對?”盧清風看着她,一臉的堅定和認真。
顧沫咬脣極力剋制,點頭露出一抹並不自然的笑笑:“是我,我是顧笙。”
“我就說我不會認錯人,我瞭解你,你是可以代替別人去痛的人,所……你給了你姐姐清白的名聲,讓她不留遺憾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