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辭已經聽家裏的傭人說過傅雲深過來的事情,他進來依然是冷冷淡淡的。
“外公您回來!今天去醫院複查醫生怎麼說?”慕安晚討好似的坐到了慕文辭身邊。
慕文辭一臉嫌棄的把她推開,“你放心,我這把老骨頭命硬的很,一時半會的可死不了!”
雖然這話是對着慕安晚說的,但是任誰都聽出來其實真正是跟傅雲深說的。
“外公您身體健康,就是我跟晚晚兩個人最大的福分了。”傅雲深也不在意慕文辭話裏帶刺。
慕文辭冷笑一聲,“油嘴滑舌。”
反正他就是認定了傅雲深這個人虛僞,所以不管傅雲深說什麼,都討不了他的歡喜。
“外公,我能不能跟您單獨談一下。”這句話是傅雲深在來美國之前就想好了的。
慕文辭終於正視起傅雲深來,那雙帶着渾濁的眼透着一絲精光落在傅雲深臉上,遲遲沒有答話。
到底是曾經黑幫叱吒風雲的人物,即便已經年邁,但是漫長歲月所沉澱下來的威懾卻經久不衰,普通人到只會嚇得哆嗦。s11();
傅雲深到底不是普通人,在這樣威懾的目光下臉上的甚至沒有半點的變化。
這個時候就是強者的對視,若是傅雲深就此膽怯害怕了,恐怕想要再說服老爺子就沒有希望了。
“好!”慕文辭斂了所有氣勢,精銳的目光投向傅雲深,緩緩卻中氣十足的應了。
慕安晚從小是在外公身邊長大的,外公是個什麼脾氣她最明白了。
“外公。”她小聲的叫了一聲。
“你是怕他氣死我,還是怕我打死他?”慕文辭毫不留情的就把她心裏所想的說出來。
“我沒有。”慕安晚心虛的底氣不足。
慕文辭拄着柺杖在地上咚的撞了一下站了起來,“你從小是我養大的,你心裏想什麼我能不出來,你就是怕我宰了這小子。”
慕安晚不怕傅雲深會氣到外公,因爲她知道傅雲深有分寸。可是外公那,她就沒有信心了,他一直都是衝脾氣,再加上又傅雲深不順眼,脾氣來了,外公別說是打了,真的能崩了他。
“你!跟我上樓到房來。”
傅雲深給了慕安晚一個安撫的眼神,“別擔心,一切都交給我。”
說完之後跟着慕文辭上了樓。
慕安晚想跟上去,但是也覺得應該相信傅雲深,外公就算再討厭傅雲深,可是他也只有她一個繼承人,不會不考慮她的感受的。
這麼一想,慕安晚就安心了許多,但是還是有隱隱的擔憂,她不知道傅雲深要跟外公說什麼,她和傅雲深又能不能得到外公的認可。
“小姐,小小姐醒了,您要不要去?”照顧程程的傭人過來問她。
慕安晚了時間,這個時候剛好到程程喫奶的時間了,“嗯,我去,如果傅先生從外公房出來,讓人跟他說一下我在程程房間。”
程程一到晚上很乖,不哭也不鬧,哪怕是到該喫奶的時間她也不哭。
家裏的傭人泡
好了奶粉,慕安晚接過來把程程抱在自己懷裏,學着傅雲深的樣子給她餵奶。
她錯過了嘉慕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年,這三年她沒有盡過一天做媽媽的職責,也沒有照顧過嘉慕。
如今有程程在身邊,慕安晚從程程身上彌補了那段遺憾。
嘉慕三歲之前她沒有照顧過一天,以後……以後她和傅雲深也可能不會再有第二個孩子,如果不是程程,她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體驗到一個做母親的不易,也不會知道傅雲深當年一個人帶着嘉慕有多辛苦。
“嘿嘿……”
程程烏溜溜的大眼睛着她,嘴裏發出類似笑的聲音,一雙小手夠着她手裏的奶瓶。
慕安晚一下就樂了,心裏也難過了一下。如果……如果當年她不那麼自私,不扔下嘉慕,是不是也能到嘉慕這麼可愛的一面。
程程今晚的精神似乎特別大,給她喂完奶她還不睡,一雙黑漉漉的眸子炯炯有神,慕安晚就逗着她,她一逗,程程就呵呵的笑起來。
慕安晚擡手了腕錶,傅雲深跟着外公去了房已經一個小時了,現在還沒有出來,讓她有些擔憂。
程程把她的手指牢牢的攥在手裏,似乎玩的很開心開心的笑起來。s11();
慕安晚心裏一軟,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小傢伙,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心裏很擔憂,所以今天晚上這個時候都不睡覺,還算你有良心,不枉我照顧你這麼多天。”
“嘿嘿……”
程程根本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只是有人跟她玩,就開心的笑起來。
傅雲深進來的時候就到她抱着程程跟她玩耍,暖黃色的燈光打在她身上,給她憑添了幾分溫柔。
傅雲深幽黑深邃的眼眸裏帶着淺淺淡淡的笑意,現在這樣的畫面似乎頗有一種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感覺。
“你怎麼還不睡呀?”慕安晚哄着哄着自己都覺得困了,可程程似乎沒有一點要睡的意思。
“我來吧!”高大的身影將她眼前所有的光線擋住,投出一大片的陰影來。
到傅雲深,慕安晚眼裏喜色跳躍,“你回來了!”
“嗯。”傅雲深應了一聲,然後從她手中抱過程程,抱着她在房間踱步。
慕安晚已經困了,順勢就躺在了牀上,着傅雲深抱着程程在房間裏來回的踱步。
傅雲深從來都是冷漠疏離的形象,根本就讓人無法想象他跟哄孩子沾上邊。
慕安晚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本在冷硬的男人,在孩子面前也會變得柔軟。
不知過了多久,慕安晚意識困頓,模模糊糊間感覺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來,微微睜開迷朦的雙眼,就是傅雲深那張放大了的臉盡在眼前。
“程程呢?”她帶着睡意朦朦朧朧的問了句。
“睡了。”男人的聲音低沉好聽。
“嗯。”她隨便應了一聲,然後在傅雲深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那我們也回去吧。”
傅雲深把她抱的更緊,“回去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好。”慕安晚也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就只本能的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