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豐豐原本以爲,知識競賽的結果要很晚才能出來,畢竟,這纔是正常的打開方式。

    沒想到過了沒兩個星期,班主任老劉就叫她們倆出去了。

    “祝豐豐同學這次發揮不錯,繼續努力,柳霞,你怎麼回事?這次卷子我看了,很多分是不應該丟的。”

    這次競賽,全年級三個名額,他們班獨佔其二,老劉本來是很得意的,結果柳霞這丫頭,差點給他玩脫了。

    “我”

    “老師,第一次,我們都有些緊張,而且柳霞那天不太舒坦”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倆?這次初賽你是擦邊兒過的,下次可得好好加把勁兒,別真讓人給淘汰了,我可丟不起那個人!”

    “”老師,你這樣,真不怕打擊學生的自信心啊?

    “所以,老師,複賽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也好準備準備。”

    “複賽下週開始,聽教育局的意思,要在暑假之前決出最後名額,你們倆,可給我用點心,我可是在校長跟前拍胸膛保證一定會拿獎的!”

    “”瞬間明白豐豐經常唸叨的鴨梨山大是怎樣一種感受了。

    “如果有這方面的材料,可以有效拓展知識面,應該會有效果”

    “知道你丫頭給我下套呢,喏,我已經準備了往年競賽的卷子,你們倆用點心,聽見沒?”

    “謝謝老師。”

    “豐豐,你有沒有感覺老劉越來越婆媽了?娘兒們兮兮的,一句話的事兒,非要在那裏唾沫星子滿天飛的唸叨半天。”

    “”姐姐,你倒是低頭看我一眼啊,眼皮子都快抽筋了!

    “柳霞!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了?下次見面我就問問你爸,這姑娘是怎麼教育的!”

    “劉,劉老師”柳霞是真的被嚇得打了個哆嗦。

    “老師,老師,您消消氣兒,消消氣兒,氣壞身子不值當,再說了,您不是還等着柳霞比賽嗎?等比賽完了您想怎麼教育都成。”

    只要你還能下得去手。

    “這次我就先放過你,考不好,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老劉鼻子都快氣歪了,卻又沒辦法。

    “喏,動力來了是不是?相信我,這次你再緊張,老劉真的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娘兒們兮兮的。”

    “臭豐豐,你害我!”

    剛剛被嚇得肝膽俱裂好不容易緩過勁兒的柳霞,仗着海拔優勢,直接將祝豐豐摁了下去。

    “別,別,別,姐姐,腳,腳疼。”

    “那我不管,幹掉你我的機會就更大了這麼一想,明天你不用來學校了。”

    “”

    “果然最毒婦人心!柳霞姐,你這麼兇,以後會沒人要的!”

    “瘋丫頭,你還敢說,看我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瞧瞧!”

    “”瘋丫頭什麼的,實在是

    祝豐豐完全不想接受這個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名字啊。

    真不知道她媽當初是怎麼想的。

    “你媽懷你那年,雨水好,地裏糧食長勢喜人,眼看着要大豐收,卻下了一場冰雹,你媽當時急的眼睛都紅了,正好生了你,就起了個名字叫豐豐。”

    這是老太太的解釋,祝豐豐卻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至少,她媽沒給她起個名兒叫豬手手不是?

    言歸正傳,兩個姑娘打打鬧鬧的回家,每天除了正常上課,還要分心思研究老劉拿過來的競賽試卷,真的是忙的一批。

    “我不行了,豐豐,你讓我出去散散心吧,我這腦子裏都成漿糊了。”

    “想想老劉,想想老劉那自由飛揚的標點符號,柳霞姐,我相信你可以的。”

    都說臨陣磨刀不快也光,柳霞的優勢是成績穩定,只要課本上、老師講過的,她都能下恆心記住,可偏偏,這是競賽,很多題目出發點刁鑽,祝豐豐也是無奈。

    “我”

    老劉已經快成她的剋星了,這幾天是真的全靠老劉這個提神神器的。

    “好了,豐豐,霞子已經很用功了,實在不行就算了,我也沒指望她以後怎麼光耀門楣的”

    “爸,你說什麼呢?你不指望我,你指望誰?”

    剛剛還半死不活的人,瞬間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完全還能再戰三百回合!

    “還是柳叔有辦法,我好說歹說,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見你動一下,柳叔一句話你就來勁兒了你真那麼怕柳叔再找啊?”

    十四五歲,在村子裏已經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祝豐豐可沒忘了李萍她媽已經給她說好親事兒的事。

    “也,不是真怕,就是,你說我跟我爸,這麼活着挺好的,過日子也自在,條件,也還算不錯吧?等以後我爸幹不動了,我養他!可這冷不丁再添一口人”

    誰知道新進門的是什麼樣子,性格好還好說,要是個不安分、小心眼的,她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那柳叔現在也還年輕呢,總不能一直一個人吧?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有個人在身邊端茶倒水拽被子,這感覺跟你做女兒的可不一樣。”

    “不是,豐豐,你小丫頭是不是思春了?怎麼知道這麼多?你是不是看上誰了?你說出來我讓我爸給你打聽打聽?”

    “”

    “好心當成驢肝肺,你自己慢慢磨吧,反正今天這些關鍵知識點記不住,今晚你就去大門口唸,你不怕丟人你就磨蹭!”

    祝豐豐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插科打諢的本事,直接留了句狠話就回家了。

    “”豐豐到底是惱羞成怒了,還是被她氣的?

    柳霞是抓耳撓腮的坐不住,實在沒辦法,又抱着卷子轉移陣地,進了祝家大門。

    跟柳家一樣的戶型,準確來說,是跟楊村大多數人家一樣的戶型,祝家也是一間正房,兩邊連着兩間耳房,一個拐角廚房,一個存放糧食的庫房。

    祝豐豐就住在其中一間耳房。

    房子不大,只有幾平米,一張小抗,放了兩個箱子,一個老式的課桌,一目瞭然。

    柳霞進來的時候,祝豐豐正在那裏寫寫畫畫,壓根兒沒留意她。

    “這是什麼?”

    “我做個計劃表,馬上就暑假了,我打算趁着割麥子出去賺一筆,幫人割麥子,論畝數,一畝地給多少糧食,你看看能不能接受?”

    “這,太少了吧?一畝地,你一個人要割幾天,才這麼點兒錢,划得來嗎?”

    割麥子正是一年最熱的時候,一天下來皮都曬乾了,還要幹活,才這麼點錢

    “划來划不來,幹了才知道,我窮啊,姐姐,再不想辦法,我奶估計就要殺豬了。”

    “那倒也是,那行吧,你承包了,我到時候幫你割,總不能讓你砸了我們兩朵金花的牌子。”

    “你謝謝了您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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