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看着被領出來的毛茸茸的小兔子,祝豐豐被萌的心都化了。
就連一向只負責拔草的祝安,每天放學回家,都要圍觀一會兒。
可是。
“柳霞姐,怎麼會這樣?”
難得週末,天氣也涼爽了些,祝豐豐看着兔子洞裏密密麻麻的小白點,聲音有些啞。
之前每次出來,都是四五隻小兔子跟着,小傢伙長得都一樣,祝豐豐還以爲只有幾隻,可現在,爲什麼會有二十二隻?
“看來是那天晚上天黑,我爸抓錯了。本來應該是兩隻公兔兩隻母兔”
突然提到這種隱晦話題,祝豐豐愣了一下。
“這是第一窩,天氣又熱,不照顧好,母兔子受到傷害,會影響以後小兔子的成活率豐豐,這公兔子我先抓回去我們家小洞裏養着,空一個月再送過來。”
“啊?沒什麼?”
“”爲了避孕,可她能說嗎?
好在,祝豐豐也很快反應了過來。
“那,那好吧。”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祝豐豐幫着柳霞抓了公兔,還要辨別性別,整個過程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你要學會自己看着,這兔子四個月就成年了,但是成年後不能馬上受孕,太早了母兔子容易流產,小兔子的成活率也會降低”
“”聽天書一樣聽柳霞介紹完,祝豐豐是真的對她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沒想到養幾隻兔子都有這麼多學問,怪不得人們會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出了窩的小兔子長得飛快,祝豐豐是真的親眼看着它們從白白軟軟的毛團子,長成它們媽媽一樣的。
“兔子出窩快,這才第一窩,下次再生一窩就沒地方住了,你們要早做打算,還有,公兔子一定要分開”
好吧,趁着天氣還沒冷,祝豐豐和祝安花了四天時間,推着獨輪架子車,從隔了一座山的磚廠那裏,拉回來不少人家不要的磚胚。
“拉了這麼多?行啊,看來我這木匠還能練手學泥水匠。”
柳木匠最近挺忙,難得回來早,看到兩個孩子辛辛苦苦搬磚,笑着打招呼。
“柳叔,你忙了一天了,不好再麻煩你,你說怎麼做,我跟安子聽你指揮。”
“空口說可沒把握。”
柳木匠帶着姐弟倆,一直忙到月亮上了牆頭,才弄出個簡單的雛形。
“行了,剩下的明天再弄。”敲了敲老腰,柳木匠笑着抹了把臉,水都沒喝一口,就回了隔壁。
第二天,有了經驗的姐弟倆又忙了一天,到晚上,他們家的新兔舍就算徹底竣工了。
“你們可真享福了,大三間,又寬敞,冬天外面蓋層草簾子,舒服死了。”
“”這熊孩子不會是幹活太累腦子不合適了吧?
吐槽歸吐槽,第二天當天,祝豐豐還是拉了柳霞過來,認認真真將第一窩兔子分進了男女宿舍。
“不錯啊,這個月底把大兔子放進去,下個月出一窩,趕在天冷還能出兩窩,加起來也好幾十個了,過完年天氣暖和點兒,收羊皮、羊毛的人來了,論個頭賣,能賣不少錢呢。”
“嗯,還是要謝謝柳霞姐。”
不是柳霞跟她打賭,老太太可是不會接受這兔子的。
“”得,大小姐毛病又來了。
三個孩子每天打打鬧鬧的,日子不知不覺就進入了九月。
要說西北地區的九月,天氣已經漸漸涼爽下來了,就連地裏的農作物也七七八八收回家了。
倒是祝家的土豆和胡蘿蔔,老太太一直捨不得挖,想着再長大一點。
雖然兩個孩子每天放學都去割草,家裏也攢了些乾草,可這麼多兔子,張嘴就要喫的,老太太是真怕它們撐不過冬天。
然後,祝家的胡蘿蔔地就遭賊了。
週末,祝豐豐拎着睡眼惺忪、臉都沒洗還一直打哈欠的祝安去地裏挖胡蘿蔔,結果走近一看,差點沒氣的避過氣去。
“誰?這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
祝安也一下子清醒過來,跳起來叫罵。
“夭壽啦!”後面跟過來的老太太是真的一個踉蹌,癱在了田埂上。
雖說只是胡蘿蔔,老太太侍弄的好,地裏沒雜草,水分足,胡蘿蔔長得也壯士,可現在,看着整塊地跟狗啃的一樣,是誰都會心疼的。
“奶,奶,你先彆着急,我們回村裏打聽打聽,彆着急”
“祝嬸子”
這邊祝豐豐正幫老太太順着氣兒,就看到楊寬叔搓着手過來。
“寬叔,怎麼了?地裏胡蘿蔔讓賊人糟蹋了,我奶氣的喘不上氣了。”
“我,我過來就是說這個事兒的。”
楊寬是真的說不出口,可是,家裏那遭雷劈的孃兒仨做出這種事情了,他不得不拉下臉來賠禮道歉。
“祝嬸子,這蘿蔔是明文那個畜生崽子糟蹋的”
“嗷”這下,老太太是真的抽了過去。
“奶,奶”剛剛聽到消息,氣憤的恨不得現在就回去逮着楊明文揍一頓的祝豐豐,頓時慌了。
“奶,奶,你醒醒,你別嚇我,莊稼沒了咱們還能想辦法,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叫我跟安子怎麼辦啊?”
“豐豐,別哭了,先送你奶奶回去這地裏蘿蔔,我賠!”
祝豐豐和祝安都不說話,幫着楊寬揹着老太太回家,狠狠掐着人中,沒一會兒,老太太就醒了。
人是醒了,結果看到一旁坐着的楊寬,眼淚刷一下就出來了。
這一塊地足有八分,雖然是在小麥壟裏種的二茬莊稼,可她天天在地裏折騰,那胡蘿蔔長得不比別人家頭茬的蘿蔔差,可現在,全沒了。
這可是家裏那幾十隻兔子的冬糧啊!
那兔子可是開春賣了要給豐豐湊學費的!
現在全完了,全完了
這麼一想,老太太眼淚就流的更兇了。
“祝嬸子,你別難受了,那蘿蔔都在家裏地窖裏呢,我這就去給你背過來”
不是怕祝老太在家裏出事了,他早就回去抽死那不顧臉面的孃兒仨了。
這偷東摸西的毛病,到底是哪裏來的?
“寬叔,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家到底礙着你們哪兒了?我們不在一條巷道,地不在一處,平時出去幾天都不見得碰上一回,寬嬸怎麼就這麼容不下我們?”
“豐豐。”
到底是面上難看,楊寬嘆了口氣,安撫了老太太兩句,就起身出了祝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