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豐，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偷偷換了個腦子？”
再次從題海里掙扎上岸的柳霞，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心裏的無力感卻沒辦法驅散。
以前明明兩個人勢均力敵的，到現在，豐豐已經成了她拍馬趕不上的人了。
可問題是，她們明明是一樣學習的，甚至，爲了省電，豐豐晚上都不看書的。
“胡說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想能考個好成績，到時候學費能免一點是一點”
“好吧，你加油，李萍，來，咱們再討論一下這道題。”
“哦，好的。”
自從祝豐豐明確表示不會嫁給她哥後，李萍消極了一段時間，然後就被祝豐豐抓着做卷子，並且在柳霞的刺激下，進步神速。
就這樣，一帶二拉共同進度，等年前期末考試的時候，加上柳霞的同桌張軍峯，她們四個人的五中三模都已經做完了。
不出意外的，期末考試的成績也是遙遙領先，樂的老劉齜着一口大黃牙，嘿嘿嘿跟着魔了似的。
“你們幾個，放假了也不能鬆懈，好好看書，認真做題，爭取明年考一中二中。”
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有優劣之分，縣城總共五所中學，但是隻有一中二中的高考升學率還有看頭，其他學校，也就家裏有錢、想讓孩子混張畢業證的家庭纔會選擇。
“”
“”
突然好後悔這麼快做完卷子，以老劉的尿性，放假了肯定不會放過她們的。
果然，領成績單那天，老劉高高興興的抱着厚厚一摞舊卷子，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紙都發黃了。
“這是我特意從學校庫房找出來的，都是往年上高中數一數二的學生留下的，你們拿回去好好看。”
“”
“謝謝劉老師。”只有祝豐豐，相當坦然的接受了來自班主任老師的好意。
主要是，她剛剛正好看到老劉進教室前，纔將頭髮上的蜘蛛網擼下來，不能辜負了老師的一片心意。
反正，他們家過年沒親戚，也沒本錢到處浪，還不如安安心心在家做題，還能陪陪老太太。
跟從容淡定的祝豐豐不同，祝安一回家就長吁短嘆、怨聲載道。
“不就是一點作業，還都是上課學過的，你嚷嚷什麼？趕緊把老師佈置的作業做完，我已經爲你準備好了下學期的課本。”
“呃哐！”如此噩耗，讓祝安一時沒忍住，膝蓋直接親吻了凍得堅硬的土地。
“還沒過年呢，不用行這麼大禮，反正我又沒紅包給你。”
“”這姐姐肯定是他媽生下來專門跟他作對的，肯定是！
“”因爲天氣冷，被柳木匠杜絕再上牆頭的柳霞趴在牆根，聽着聲音就急的抓耳撓腮。
她倒是想去隔壁祝家玩兒，可每次她去了，祝奶奶就要把火爐燒旺了，那麼費煤，去兩次她就不好意思了。
“霞子，上次進城，我看很多人拉板車走街串巷賣菸酒花生、瓜子糖果的，薄利多銷挺不錯，我打算上縣城看看，趁着辦年貨的時候掙一筆，咱們闊闊氣氣過大年，這段時間，你就跟豐豐和安子一起，家裏火燒旺了，把他們叫過來做作業。”
剛剛她太高興了，一時間忘了反應，恐怕傷了她爸的心，柳霞連忙補救。
“不用，這時節出門做生意的都是壯漢，皮糙肉厚不怕糟踐，你一個女娃，去了我還要照顧你。”
“”被親爹嫌棄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柳霞告訴你，透心涼！別提多酸爽了。
柳木匠說幹就幹，這邊跟柳霞商量好，就動手收拾行李，晚上去祝家拜託了祝老太幫忙操心柳霞，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就出門了。
“你們就安心在這兒做作業吧，祝奶也來我們這兒，爐子給閉上，也省的你時不時回去操心火爐。”
祝老太太在做針線，準備兩個孩子明年夏天的布鞋，柳霞索性把他們都拉了過來，反正一個人也是燒火，四個人也是燒。
“那中午我去做飯，你跟豐豐安子一起過來喫飯。”
老太太是從來不佔人便宜的人，就算有時候拿了柳家的好處，也總會想辦法從別的地方補償回去。
“當然沒問題，還是有奶好，我特眼紅豐豐，祝奶做飯那麼好喫，可比我爸燙豬食好多了。”
“你這丫頭，你爸回來聽見你這麼說，怕是以後都不會給你吃了。”
老太太也知道柳霞就是開玩笑的，沒有在意，炕桌和寫字檯留給孩子們做作業，她搬了個板凳坐在窗紙邊上，藉着光納鞋底。
“奶，你以後不要再做鞋了，眼睛都不好了。”祝豐豐捨不得。
她已經找到了改善家庭條件的好辦法了。
“你這孩子，你是嫌布鞋難看了？這都是手工納的鞋底，雖然比不上買的好看，穿着倒是舒服明年你上高中了，我看着殺只雞，給你買雙球鞋殺雞”
“不用，奶，布鞋挺好，我挺喜歡的，真的，夏天穿了腳底不燒，走路還平整。”
祝豐豐沒想到大半年過去了，老太太還惦記殺雞呢，連忙打岔。
“過幾天你柳叔回來了，咱們就殺雞，說了給你們好好補補的”
結果家裏兩頭豬都讓她整賣了，自家過年的肉還是她去殺豬的地方買的。
“奶，你看看安子後半年是不是壯實了不少？再補就胖的走不動路了。”
“”再次被拿來當道具的祝安童鞋欲哭無淚。
他哪裏胖了？哪裏胖了？這是結實，這是肌肉，鍛煉出來的！
“這事兒過幾天再說。”雖然祝豐豐阻止，老太太心裏卻已經下定決心了。
他們窮也沒窮在那一口兩口上的，家裏條件不好，過年了兩個孩子沒有新衣裳新鞋，沒要瓜子糖果，孩子們懂事，她不能讓兩個娃兒出去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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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祝老太太，應該算是彌補遺憾吧，真的超級喜歡這樣可愛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