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珊一直不肯出來,江祚耐心用盡,滑動輪椅離開,衛生間裏的人,還在痛苦垂淚。

    第二天下樓,江祚很明顯察覺到了宋曉珊的變化。

    她的身上,長滿了尖銳的刺,他用了幾個月的時間,總算撫平了她的心緒,結果,一夜之間,她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

    “你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不會再惡化,只要配合團隊的復健”

    “宋曉珊你什麼意思”莫名的煩躁,江祚重重放下粥碗,目光銳利的盯着低着頭的女人。

    “我,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我,要開始新的課題了”

    “浪費在你看來,治療我是浪費時間”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江總,我們就事論事,我是做研究的,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對我來說都是浪費時間,這是你的,昨天的所有花費,明天我會去銀行轉賬,祝江總身體健康。”

    “你要走宋曉珊,我看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離開這裏”

    這一刻,他纔是那個被帝都豪門貴胄談之色變的江六爺。

    “江祚我沒有賣身給你,能做的我已經做了,你的身體已經不需要我留下來繼續跟進了,你還想怎麼樣”

    江祚惱火,宋曉珊也不是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突然擡起頭,惱恨的瞪着兩步之遙強取豪奪的男人。

    “江祚,我不欠你,從來都不欠你,你憑什麼不許我離開我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是不欠我,可阿靖爲了救你受了那麼重的傷,你就這麼走了”

    很顯然,一向逆來順受的宋曉珊突然反抗,讓江祚有些詫異,語氣都不自覺的平和了。

    “那是我跟溫總之間的事情,欠的人情我不會賴,但這跟你沒關係。”

    “你”這個女人,每一句話都在跟他撇清關係,她就那麼厭惡他嗎

    “六爺,六爺宋教授氣色很不好,不如先回房間休息,我讓人把早餐送上去六爺”

    江管家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就想不明白了,平時那麼聰明的六爺,怎麼偏偏在宋教授的事情上,就這麼衝動無腦呢

    明明捨不得,明明心裏疼,偏偏張嘴說出來的話又這麼讓人不入耳,真的惹惱了宋教授,人走了,難受的還不是他自己

    “管家,給阿靖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別告訴她。”

    “好的,六爺,六爺想喫什麼,要不我讓人重新弄”

    還好,六爺還沒糊塗,雖然沒有明說,這態度其實已經退讓了,管家一邊安排傭人把宋曉珊的早餐送上去,一邊耐心的安撫自家任性的爺。

    溫靖剛出門,接到電話還以爲江祚怎麼了,直接調轉車頭去了江家,結果,小姑娘昨天還說有情況、要準備禮金的兩個人,今天就鬧崩了

    可偏偏,江祚又說不出個原因來,他就是想幫忙也無從下手。

    “明天我讓豐豐過來勸勸宋教授。”

    “嗯。”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放她離開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死了

    結果,根本不用等到第二天,晚上江少煒難得回來,公司有些事情要徵求江祚的意見,餐桌上備了紅酒,叔侄兩個誰都沒注意宋曉珊拿錯了杯子。

    “哐啷”餐具摔下去的聲音,驚醒了那邊有意晾着人的江祚。

    “宋教授怎麼了臉這麼紅,發燒了”

    六叔跟宋曉珊之間那點貓膩,哪能瞞得過萬花叢中過的江少煒,別看這位平時冷冷清清的,這可是他未來六嬸,巴結好了,六叔還不是手到擒來

    “宋曉珊宋曉珊你發燒了”

    “你走開”宋曉珊掙扎的很厲害,江祚一個不查,連人帶輪椅滑出去好遠,臉色當即就黑了。

    “那個,六叔,我看宋教授好像很難受,要不叫醫生過來看看”

    餐廳氣氛緊繃,江少煒暗暗後悔他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碰上這種事情,六叔面子上放不下,完了肯定要報復他。

    別懷疑,這種事情他六叔絕對幹得出來。

    江祚沒說話,江少煒自作主張,叫了醫生過來給宋曉珊檢查,結果,喝醉了

    “宋教授這酒量,還真是驚人,呵呵”

    他還能說什麼今天就帶了一瓶紅酒過來孝敬六叔,現在瓶子裏還有一半,除去他和六叔杯子裏六叔的杯子這兩個人,發展這麼快嗎已經到互換餐具杯具了

    “你該回去了。”嫌棄的看了眼侄子,江祚到底是沒忍住,拉着宋曉珊就要帶她回房間。

    “你別碰我江祚,你這個混蛋”

    “”隨着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江少煒整個人都驚呆了,眼睛都不夠看了。

    宋教授,剛剛,甩了六叔耳光

    “宋曉珊”該死的女人,借酒發瘋就算了,她手往哪兒抓呢

    “江祚,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我的孩子,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什麼孩子”

    “我的孩子,孩子嗝”

    內心苦悶又喝了酒的女人,哭哭啼啼打了個酒嗝,腦袋一歪,直接趴在江祚膝蓋上睡着了,睡,着了

    “起來,宋曉珊,起來說清楚,什麼孩子”

    他有預感,這個孩子的問題,對他來說很重要,他一定要知道,以宋曉珊那彆扭的性格,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跟自己多說的。

    正是因爲清楚這一點,江祚毫不憐香惜玉,用力搖晃着膝蓋上的腦袋,看的江少煒欲言又止。

    六叔這樣,真的能追到宋教授擡頭看看天,沒錯,太陽是從東邊升起的啊。

    “江祚沒幹什麼你唔,混蛋”

    翻來覆去,就是混蛋,江祚額頭青筋暴突,咬着牙纔沒有把這個該死的女人扔出去。

    “六叔,要不,讓我試試”

    “你會幹什麼”嫌棄之情不言而喻。

    “喝醉的人不能暴力,你越是暴躁她越不會配合你,要有耐心,溫聲細語的消除她的戒心,你才能知道你想知道的東西。”

    他也挺想知道,宋教授說的孩子,是不是他猜的那樣,如果真的是,六叔就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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