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深沉。
林霄先是練完一遍御神決,恢復之後又修煉大江東流式,當林霄掌握御神決併成功修煉後,再來修煉大江東流式,多了幾分暢快,堅持的時間也多了些許,恢復時間更縮短,如果說之前差不多是一天修煉兩次大江東流式,那麼現在就能夠一天修煉三次。
呼出一口悠長氣息,虛白色,在燈火下尤爲清晰可見。
心定而神穩,林霄從牀頭邊摸索出一個黑色小布囊,輕輕打開束口,雙指一捻便從其中取出一物放在眼前,有燈火映照,微微映射光亮,此物觸感冰涼堅硬,乃是一塊不怎麼規則的橢圓形黑色鐵牌,上面刻有兩個工整秀氣的文字。
“林霄……”林霄盯着黑色鐵牌上那兩個字,默唸一聲,心緒卻是相當複雜。
東極郡林氏!
看來,此身十有八九就是那東極郡林氏林江華的血脈了,但,那又如何?
如果是原先的林霄本身,或許會來一幕認親大戲,哭哭啼啼嬉笑怒罵最後皆大歡喜,但現在的林霄可不會,畢竟是兩世爲人,佔據此身,可不是原來的配置啊。
要說現在的林霄,說他不成熟也不會,終究是兩世爲人,肯定是比同齡人更成熟,要說成熟呢也不然,畢竟前生鹹魚,少遭社會鐵拳毒打,今世還是困於一隅,世事經歷不足,但不論如何,終究是有着自己的觀念。
認親?
林霄總覺得有些彆扭。
自己和周正相依爲命十幾年,早已經習慣了,突然發生一個意外,來了其他人認親,一時間林霄表示難以接受,至於以後如何,不知道,林霄也沒有鑽牛角尖多想,來一個什麼‘就算渴死、餓死、從哪裏跳下去死也絕對不會認親事後卻又因爲某些原因認上’了的真香定律的故事。
“順其自然吧。”林霄自言自語一句,將那鐵牌重新收好。
現在感到一些彆扭,但林霄卻也是不抗拒不主動,順其自然。
……
一斬流道場很快就將消息通過各個渠道散播出去,迅速的傳向坤寧郡城,再以坤寧郡城內的一斬流道場爲輻射,往南五郡傳去,也傳入南五郡下的每一個縣城,甚至還跨過瀾江傳入北三郡,讓更多人知道。
要不是時間短暫只有七天,連同與東州相鄰的其他州也會有消息傳入。
“東刃國東川一斬流武刃大師東川鬥要與王朝天地門地虎流第八代虎王方青磊決戰。”
“地虎流第八代虎王,可是那地榜上名列第五的撼山虎王?”
“我聽說那東川一斬流的東川鬥,還曾被東刃國天王冊封過,並承諾只要東川鬥能破境武刃宗師,將親授東刃印。”
“嘛意思?”
“不懂了吧,我可跟你說,東刃國天王就是一國之主,是國王是皇帝,東刃國的武刃者都想要得到天王冊封,甚至是得到東刃印,但只有那些最爲頂尖的武刃大師纔有資格被天王接見並冊封,唯有武刃宗師纔有資格被天王親授東刃印,那是無上榮耀。”
消息,就像是長着翅膀一樣飛向四面八方,其中還帶着各種科普。
比如,東川一斬流乃是東刃國最爲強大的流派,強者無數。
比如,東刃國的冊封和東刃印。
武者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吸引他們動身前來觀戰,只待時間一到,將那撼山虎王方青磊擊敗,叫世人見識東川一斬流的厲害,到時候,一斬流道場名聲大振,就能夠弘揚東州,引得更多人前來學藝,最終有若滾雪球一樣的,使得一斬流越發壯大,撼動乃至取代王朝武道的地位。
“這就是兵法。”臨安縣內城一斬流道場中,東川一志操着一口生硬的王朝語對左之行笑道:“等大雲王朝更多人修煉我們東川一斬流,當我們的一斬流徹底取代王朝武道的地位,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傳承了我們東刃國的文化,這大雲王朝無形當中就變成了第二個東刃國。”
“不戰而屈人之兵啊。”左之行擊掌笑道,他生於大雲王朝長於大雲王朝,只不過因爲拜入一斬流道場修煉一斬流武刃道,學習東刃國的文化,如今思想就大不同,偏向於東刃國,是以聽着東川一志的那些話語,不僅沒有半分惱怒,反而十分贊同。
真如東川一志所描述的那般發生的話,對大雲王朝而言,的確不是什麼好事。
兵不刃血!
東刃國不需要出動一兵一卒,只需要慢慢謀劃,有若溫水煮青蛙一般行進。
……
東州鎮武司。
“司首,此番決戰看似影響不大,但只怕是有東刃國的一些謀劃在內啊,賊心不死。”身穿一身甲冑的大漢沉聲說道,眉目蘊含幾分怒意。
一斬流道場的謀劃,明眼人其實也看得出來。
“無妨,那位撼山虎王可不弱。”坐在首位上的司首一身文士青衫,看起來不像是習武之人,更像是一個學問淵博的讀書人,他面色淡然輕輕一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指之間:“再說,就算是撼山虎王落敗,東刃國的謀劃也不會得逞。”
王朝武道,高手衆多,強者也多,區區一個彈丸小國的謀劃,不管是陰謀還是陽謀,那又能如何。
真以爲擊敗一個撼山虎王就能夠弘揚一斬流的威名,進而潛移默化慢慢的削弱王朝武道的影響力,壯大東刃國武刃道的影響力,最後不費一兵一卒的將大雲王朝拿下嗎?
天真!
天真得無以復加。
“大雲立朝數百年,什麼樣的風浪沒有經歷過,那東刃國簡直可笑至極。”
……
“撼山虎王消失數年之久,終又有消息了。”
“這一戰,定要一看。”
“頂尖武道大師交鋒,難得一見,不可錯過啊。”
一個個縣城、一座座郡城的武者們聞風而動,紛紛動身從四面八方趕來,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臨安縣城。
“師傅要和東川鬥那個手下敗將決戰……”一個腦袋光禿禿身軀威猛的魁梧青年坐在城內一座酒樓中,大口啃着醬豬肘,喫得滿嘴流油,腮幫又鼓囊囊的,一邊還嘟囔道:“那我可不能錯過。”
與東州相鄰的陽州,亦有消息傳了過來,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內,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看起來似乎三十幾歲相貌英俊的男子捧着紫金茶壺露出一抹笑意:“這麼多年過去,師兄竟然還是未曾破境,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