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此時此刻，這兩個女子正以憤怒而兇狠的目光盯着林霄，她們什麼話也沒有說，卻彷彿在質問林霄，直擊心臟的質問、拷問，似乎將林霄的心臟刺穿，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撲面而來，讓林霄難以呼吸。
</p>
第一次，林霄不敢和他人的目光對視，因爲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感從內心深處升起。
</p>
當日的質問，歷歷在目，彷彿又在耳邊響起，而曹晃，依然活蹦亂跳。
</p>
沒錯，就只有當時有機會將曹晃殺掉，但受限於鎮武司的規矩，又有鐵壁同行和插手，導致當時的情況下，自己不得拔劍，要不然當時就將曹晃斬殺，哪裏還有後續幾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晃盪，更不會有現在這般再有人慘遭其禍害。
</p>
也沒錯，在郡城當中遭遇曹晃時，自己的確心有殺機，但又無可奈何，因爲曹晃足夠警惕，知道隨身攜帶真武者，第一次雖然只有一個真武者，但還有李羣在，如果當時自己出手的話，李羣也肯定會出手對付自己。
</p>
第二次曹晃帶上兩個真武者，林霄便清楚，沒有當面擊殺曹晃的機會。
</p>
等！
</p>
只有等，等待機會，提升自身修爲和實力，破境真武后，再解決掉曹晃，原本林霄是覺得曹晃被抓個現形，應該會消停一些時間，不會出去搞什麼禍害。
</p>
現在，現實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無比響亮的一巴掌。
</p>
永遠不要猜測人心、永遠不會自以爲是。
</p>
或許自己有千般理由，並且每一個理由都有理有據，的確如此，但面對這兩道目光，卻被直接擊碎，碎得徹底。
</p>
林霄連抱歉兩個字也說不出口，那太輕微了。
</p>
是自己的責任嗎？
</p>
不是，顯然不是，但，心頭卻如此的沉重。
</p>
“這事不怪你。”燕歌開口，聲音沙啞，有氣無力。
</p>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燕歌打破這一份死寂，林霄便也開口問詢。
</p>
“年關將近，我陪小雀兒回來拜祭親人，不料竟然在路上碰到那惡賊，那惡賊有真武者隨身，我與小雀兒不是對手，被直接擒下……”燕歌用沙啞而木然的聲音講述，她和小雀兒被抓了後，又被廢掉一身武道內勁，被曹晃帶到這裏關押起來，鞭打折磨玩弄，但兩人都沒有尋短見，而是忍着，忍着等待機會，萬一有機會呢？
</p>
“你們先離開，去縣城找個地方住下，我去斬了曹晃。”林霄沉默三息後直接說道，語氣堅定至極，彷彿山崩地裂也絲毫不受影響。
</p>
從頭到尾，小雀兒一句話也沒有說，面色灰暗雙眼無神，顯然是被摧殘得不輕。
</p>
曹晃！
曹晃！
</p>
曹晃！
</p>
默唸着這個名字，林霄內心怒意不斷積累，殺機愈發高漲。
</p>
忍不住！
</p>
再也無法忍受。“什麼過完年後再處理，去特麼的，老子等不了那麼久了，現在，我現在就想殺了他。”
</p>
但林霄卻也沒有被怒意和殺機衝昏頭腦，而是先送燕歌和小雀兒離開這個骯髒之地，親自將她們送回縣城內並安排好，並沒有帶回周府，那不合適，也沒有送到鎮武司，上一次送到鎮武司，被曹晃脫身，這一次，或許帶回鎮武司再將曹晃抓住可以判決，但，林霄不打算這麼做。
</p>
殺！
</p>
不給對方絲毫機會。
</p>
除惡務盡！
</p>
按照燕歌的說法，曹晃都是間隔一天來一趟，亥時到莊園，卯時離去，也就是夜晚九點後到莊園，凌晨五點多離去，半夜行動，更不容易讓人發現，並且都會隨身帶着一個真武者。
</p>
“如果你要殺他，那就在莊園等着，今夜他一定會再來。”燕歌對林霄說道，雖然先前看到林霄時，她的內心充滿了怒意和恨意，但也明白，其實這不關林霄的事，真正的原因還在於她們自己，正好回來拜祭親人，又正好遇上曹晃。
</p>
所以，她在離開莊園地牢後漸漸冷靜下來，也明白曹家實力不弱，不希望林霄闖入曹家，爲了殺曹晃而付出自己的性命。
</p>
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待，在莊園裏等待曹晃的到來，林霄沒有告訴林司首，也沒有告訴蕭天宇，直接在曹晃的莊園內等待着，等待着曹晃的到來。
</p>
時近年關，已經是深冬，夜晚的氣溫很低，普通人都得穿好幾件衣服，甚至有的還多一件厚厚的棉外套，但林霄依舊是一身白色長袍的穿着，毫無冷意。
</p>
山風凜冽帶着夜的寒涼，猶若帶着刀劍一樣的撲面而來，吹在林霄身上，卻怎麼也吹不掉林霄內心的怒火殺機，反而風助火勢般的越少越旺。
</p>
越是等待，林霄內心的怒火就越是旺盛，越是旺盛，那一股殺機就越是濃烈，但越是如此，林霄的頭腦卻反而越是冷靜，驚人的冷靜，宛若寒冰的冷靜。
</p>
林霄並沒有待在顯眼的地方，而是待在莊園的一角，曹晃過來的話，除非他將整個莊園巡視一遍，否則不可能發現林霄的存在。
</p>
時間緩緩流逝，林霄敏銳的聽到有一陣輕微的破風聲，十分細微，如果不是自己的感知足夠強，怕是難以覺察到。
</p>
有人來了，林霄面色微微一動，眼眸寒芒如星刺破夜色。
</p>
來者只有一人，聲息細微，速度卻不慢，不像是一個內練，此人仔細的環繞着莊園四周巡視、檢查一圈，卻也沒有發現林霄，因此林霄早提前發現他的存在並從容的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