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替傾顏解開衣裳釦子,讓傾顏露出脊骨上的傷口。
一面對傾顏說,“貴人,您和麗妃都是後宮妃嬪,侍寢本就是職責所在,怎能因您侍寢一次,她就嫉恨在心,將您脊骨都弄傷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後宮裏,在人之下時,就必須要承受來自各方面的殘忍手段。”傾顏的聲音很小,透着無奈和心酸,聽得讓人心疼。
小蓮:“那您今兒在溫貴妃那見了皇上,何不同皇上傾訴?”
傾顏嘆了口氣,“皇上身爲一國之君,要治理國家,守天下江山,護黎明百姓,權衡朝堂與四方,他如何能顧及到我,而我又怎能拿這種瑣事去煩他......”
說這話時,她可無助了呢,實則在使激將法。
嬴湛才走到門口,就聽見小女人在同宮女說話。
兩人說着說着,竟還提到了他。
她說的那些話,讓他想起與她一同泡溫泉那日。
她說,需要他護着她。
而他說,他要護百姓,守天下。
嬴湛抿了抿涼薄的脣,朝身後的奴才擺擺手,示意衆人退下。
而他自個,則擡腳進了裏間。
聽見腳步聲,傾顏轉頭瞧見皇帝,故作驚訝,嬌軀恰到好處地顫了一下。
然後趿拉着鞋子上前行禮,“恭迎皇上。”
嬴湛的目光落在小女人身上。
她只穿了一襲胭脂色的絲綢睡袍,一頭秀髮披散在肩頭。
瞧這模樣,應當是準備歇息的。
只是,她衣裳前襟的梅花扣解了幾顆,光滑的絲綢衣料斜斜滑落至左肩。
雪白的脖頸弧線完美,性-感的鎖骨盡顯。
嬴湛蹙眉,雙眸驟然一緊。
素來不帶任何感情的冷眸多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傾顏本來是想讓男人看到脊骨上的傷,沒別的想法。
直到男人盯着她的鎖骨看,她才發覺異樣,慌亂地整理着衣裳,還準備扣上釦子。
然而,就在她低頭扣梅花扣時,男人卻摁住了她的手。
傾顏擡眸,美眸水汪汪地望着男人。
嬴湛扣住女人的肩膀,將她轉了個身,使她背對着他。
修長的指腹勾起她的衣領,可他還沒看到她的傷口,傾顏就擡手捂住了衣料,不讓他看。
嬴湛蹙眉,“把手拿開。”
“皇上,嬪妾真的沒什麼。”傾顏轉身面向男人。
嬴湛神情嚴肅,雙眸犀利地看着傾顏,一字一句道:“朕、讓、你、把、手、拿、開!”
傾顏:“可我身上有傷,不好看,怕皇上嫌棄嬪妾。”
她的語氣嬌嗔,透着少女心思。
“你本來也就那樣,再難看能難看到哪去?”明明是句不嫌棄的話,從嬴湛嘴裏說出卻十分難聽。
傾顏拗不過男人,終是把手拿開了。
嬴湛走到女人身後,再次拉開她的衣料。
只見小女人脖頸紅了一塊,肩頸與脊椎相接處,更是又紅又腫,還帶着些青紫。
那患處與她雪白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最是容易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頓時,他的眼底就噙滿了冰冷,一張臉也垮了下來,涼薄的脣輕抿,清冷中透着陰鷙。
嬴湛在一旁的圈椅坐下,“太醫
“不關太醫院的事。”傾顏面向嬴湛,“昨兒秦姑姑去請太醫,她們馬上就來了,又是給我鍼灸,又是給了外抹的藥,只是纔過去一天,即便用藥也不明顯罷了,想來過陣子就會好的。”
嬴湛就跟沒聽到她的話似得,只是厲聲道:“來人,傳御醫!”
傾顏:“皇上,我真的沒事,而且我自個會醫。”
嬴湛:“你難道不知醫者不能自醫?”
傾顏:“......”
他說的對,她確實看不到自個背上的傷,也無法給自個抹藥。
“就算嬪妾不能自醫,但太醫已經瞧過了的。”傾顏重申一遍。
嬴湛:“朕的御醫,跟那些庸醫能一樣?”
傾顏:“......”
後宮妃嬪三六九等,待遇也分三六九等。
就是在太醫分配上,也是不一樣的。
傾顏現在被升爲貴人,可是,在太醫與用藥上,還是下乘。
因爲,貴人雖比才人要高一等,可在後宮還是低等妃嬪。
要說在大病上,大夫的醫術很重要。
可傾顏脊骨上只是小傷,其實犯不上叫御醫,隨便抹點藥就行了的。
不過,瞧着皇帝這樣,想來是非得喊御醫不可了。
“太醫同御醫自然不一樣的。”傾顏只好順着他的話,“嬪妾這便託皇上洪福,叫御醫來瞧瞧吧,也好放心。”
門外,李忠早就派人去請御醫了。
約摸一炷香後,門外傳來李忠的聲音,“皇上,曹御醫來了。”
“宣!”嬴湛靠在圈椅上,把-玩着碩大的冷光扳指。
傾顏坐在嬴湛身旁,只見一個揹着藥箱的女御醫進來了。
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給李忠豎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皇帝跟前的貼身大太監,連找御醫都這麼細心,知道她身上的傷不便查看,便找了位女御醫來。
曹御醫先是朝傾顏和嬴湛行禮,“臣見過皇上、江貴人。”
“江貴人脊骨受傷,你給她好生瞧瞧。”嬴湛道。
曹御醫點了點頭,就對傾顏說,“還請江貴人更衣,方便我替您查看患處。”
於是,屋裏不相干的奴才就都出去了。
只留下曹御醫、秦姑姑、還有皇帝。
秦姑姑替傾顏更衣後,傾顏只着一襲胭脂色的肚兜,整個人趴在了錦被上。
胭脂色的衣料,襯得她膚若凝脂。
玲瓏有致的身材也被裹得恰到好處。
看得那曹御醫微微一愣,難怪這江貴人能夠復寵。
這樣的女子,這個的身段,別說男人了,就是她一個女人瞧了都賞心悅目。
不過,一旁身爲男人的嬴湛只淡淡掃了一眼,就收回眼神直視前方,再沒看過左側牀上的小女人。
那般清心寡慾的冷漠樣,妥妥的正人君子。
緊接着,曹御醫坐在牀邊。
她先是查看了傾顏的傷患處,而後順着傾顏的肩頸,以及整根脊骨摁了下去。
“江貴人,若是哪裏疼,你就告訴我。”
傾顏輕輕“嗯”了一聲,細細感受。
在曹御醫摁着她大椎處時,不由得柳眉緊蹙。
但她並沒有大喊大叫,只是輕聲說了一個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