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娘娘每天都在洗白 >第141章 成熟的男人懂得掌握剪裁的寬鬆度
    片刻後,嬴湛閒適地躺在書房的躺椅上。

    外頭,傳來李忠的唱報聲:“宣,江貴人覲見!”

    下一刻,傾顏就出現在了書房門口。

    一進門,房間除了皇帝,就沒有旁人了。

    只見他慵懶地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估計是聽到她走路的聲音,亦或者由於李忠唱了報,男人即便閉着眼睛,也知道她的到來。

    嬴湛:“過來。”

    說話時,男人還擡手指了指他的肩膀,意思是讓傾顏過去替他捏肩。

    傾顏抿了抿脣,走到男人身後,漫不經心地捏着男人的肩膀。

    她聽見他問:“愛妃可知朕叫你來所爲何事?”

    傾顏條件反射性地不入坑:“不知。”

    “真不知?”男人語氣平淡,話裏卻透着逼問和威嚴。

    這下傾顏不說實話都不行了,“皇上,是他們先欺負我的!”

    她聽說了,太醫院早就派人在皇帝跟前告狀了。

    輸在起跑線上的她,趕緊也上上眼藥。

    嬴湛:“那你就可以把人家堂堂太醫院院使氣吐血了?”

    傾顏:“我也沒有把他怎樣呀,不過就是跟他講大道理,誰知他根本就是自私自利,無理取鬧。”

    “呵,是麼?”男人雙手交握在腰腹上,左膝屈起,“朕怎麼聽說,你指着陳院使的鼻子,罵他是強盜土匪,是斯文敗類?”

    傾顏:“誰讓他和副院使,還有左右院判,讓嬪妾把畢生所學都告訴他們,然後他們記載下來,就成爲他們的知識,以他們的名字出書,您說說,這是人說出來的話嗎?”

    “長得不好看,想得倒挺美的,就他們這般無理,還反過來說我自私,連基本的三觀都沒有,簡直枉爲讀書人,還讀聖賢書呢,我看他們的書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

    嬴湛:“不會吧,昨兒朕宣陳院使到龍軒殿聊了一陣子,他與朕說得好好的,並沒有你說的那般不講理。”

    “是,他在您面前是挺老實的。”傾顏皺了皺鼻子,“可您龍顏盛偉,誰在您面前敢不老實呀?!”

    嬴湛:“你也別說他們,你同他們一樣。”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你也在朕面前挺老實的,還不是揹着朕把人給氣吐血了。

    傾顏:“......”

    她雙手環胸,“他有什麼好氣的,要氣吐血也該是我,多大的人了,一點心理承受能力都沒有,怎麼在太醫院摸爬滾打到院使這個位置的,該不會是走後門,或花錢買來的職位吧!”

    說起這個,傾顏就來氣。

    原本給男人捏肩的手,也氣得在那激動的比劃。

    閉着眼睛的嬴湛,聽出小女人話裏的氣憤。

    他就是閉目,也能想象得到她此刻定是噘着小嘴在那說話。

    男人牽了牽脣,淡淡道:“你說對了一半,陳院使確實不是通過努力一點一點爬上院使這個位置的,他是因爲家中世代爲醫官,而他也入了太醫院,自他父親去世後,他便襲爵當上了太醫院院使。”

    “讀書人,總歸是有些傲氣在的,又將臉面看得比性命還重,加上他這輩子沒喫過什麼苦,自然是一點氣都受不得,你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他怎會不吐血,往後他還怎麼在太醫院呆?又如何管教整個太醫院?”

    傾顏:“不管教正好,我看他醫德也不行,

    省得誤人子弟。”

    嬴湛:“你未免說得太輕巧了,陳院使好歹管理太醫院數十年,對太醫院瞭如指掌,且這些年掌管太醫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傾顏:“......”

    所以,他的意思是陳院使今日的行爲,與多年的功勞相比,不足爲過?

    她突然就不想和他說話了!

    本來她就是來上眼藥的,結果說了好一會,他似乎還挺理解太醫院那幫不講理的人。

    一時間,屋裏突然安靜下來。

    隔了一會,兩人同時開口。

    嬴湛:“愛妃......”

    傾顏:“皇上......”

    兩人都才喚了對方一聲,就又止住了話。

    嬴湛:“你說。”

    傾顏:“還是皇上先說吧。”

    “你說。”男人卻再次讓她先說,末了還不容置喙地道:“當然,除了說不教太醫院一事。”

    傾顏:“......”

    這個男人,明知道她就是要說這個。

    他還先發制人的說不能說,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傾顏氣呼呼地說:“皇上,既然您認爲陳院使是對的,嬪妾無話可說。”

    嬴湛:“朕有說他是對的?”

    “那您也沒說他是錯的啊。”傾顏小聲逼逼。

    男人沉默了幾息,“有些事,不一定要分個對錯,得看接下來怎麼做。”

    “怎麼做?反正嬪妾與陳院使他們想法不同,是無法與他一同鑽研醫學的。”說到這,傾顏微微頓了頓,而後道:“不過,嬪妾倒是有個想法。”

    嬴湛:“說。”

    傾顏:“嬪妾不想只教太醫院那幫人,因爲光是教太醫院那幫人,是改變不了什麼的。”

    “您想啊,他們只效命於皇室,以及一些王公大臣,這樣一來,對整個北臨國的醫學發展,並沒有多大的作用,也得益不到老百姓們。”

    嬴湛微微頜首,“所以你想開個醫學書院?”

    他將女人還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傾顏挑眉,詫異地看着男人。

    這已經是他第無數次猜中她的想法。

    以前他猜中她在心中偷罵他,那都不算什麼,只是憑面部表情與言行猜測。

    可這一次,他猜中她的決策,並不是光憑這些就能猜出來的。

    而是既通過言行,也通過她的話推斷出來的。

    思及此,傾顏覺得有些細思極恐。

    原來面前這個男人,不光長了一雙能看穿所有的幽暗眸子。

    還有一顆能讀懂所有的腹黑的心。

    好似她眼皮一擡,他就知道她的所有想法。

    她的下一句,甚至下下句,他都早一步知道。

    可他卻高深莫測,沒有人能知道他的下一句,有時候連他已經說出口的話都一知半解。

    偏偏這個男人在談話時,有時會給人施壓,有時卻隱藏鋒芒。

    有時即便看穿了你的心思,也能與你侃侃而談,讓你與他聊天感覺不到緊張。

    成熟的男人懂得掌握剪裁的寬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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