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還有你院子那個柳貴人,我看還是早點把她一腳踢開,那位是個不安生的,我實在不放心她住在你這傾梨殿。”
傾顏:“......”
她索性住嘴,由着靜妃這個話嘮吧啦吧啦說了一堆貼心的囑咐。
聽得傾顏眉眼帶笑地看着靜妃。
她在想,誰說後宮全是勾心鬥角?
不也有這樣性子率真,貼心又爲她着想的集美?
待靜妃囑咐完後,傾顏讓小蓮替靜妃倒了杯茶。
在靜妃喝茶時,她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至於那柳貴人,皇上說了,過幾日就讓她搬走。”
“啊?皇上已經答應你,要將柳貴人遣走了?”靜妃一臉沮喪。
“小顏顏,我怎麼感覺皇上待你格外不一樣,且你和皇上有好多是我不知道的小祕密,你這樣不厚道啊,我還是不是你最好的姐妹了?”
傾顏:“......”
她素來不愛同旁的妃嬪們炫耀皇帝待她如何。
靜妃與她處得好,她就更不會炫耀這些了。
畢竟哪怕處得再好,她與靜妃也是競爭關係。
她要是肆意炫耀,這不是在靜妃的傷口上撒鹽麼?
不過,她從靜妃的語氣當中,怎麼聽出靜妃毫不在意皇帝的樣子。
反而更在意的,是她這個好姐妹?
但不管怎樣,傾顏只是安慰靜妃:“咱們倆在一起,我說與皇帝的小祕密幹嘛?”
“也是。”一句簡單的話,就把靜妃給哄好了。
靜妃有些欣慰地道:“皇上寵你是好的,但這也是把雙刃劍,他能保護你,也能傷害你。”
就像那淑貴妃,得寵的同時,也得到了三番兩次的陷害。
說到這,靜妃眉心有濃濃的擔憂,“人心是擋不住的,就怕千防萬防,也防不住險惡的人心。”
傾顏自然知道靜妃話裏的意思。
就像再強大的國家,還是會有人來犯,會有戰爭。
有時候,興許你鬥得過明爭,卻鬥不過暗鬥。
你永遠不知道有誰躲在黑暗裏。
而那些陰溝裏,又躲了幾隻老鼠。
傾顏淺淺一笑,淡定道:“那便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說完,她看着靜妃,靜妃也笑看着她。
“小顏顏,你如今只是個嬪,但你別怕。我是妃,我們一起保護這個孩子,好嗎?”靜妃眼神堅定地道。
聞言,傾顏覺得她的心好似一下就被擊中,心中也更安全更堅定了。
這種來自友情的承諾,讓她覺得比皇帝的承諾更堅定可靠。
而這個後宮,也不全是令人糟心的人,還有這樣令人舒心的人兒。
傾顏衝着靜妃點了點頭,笑道:“好。”
幾日後的清晨,皇帝纔在後宮下了道聖旨,把柳貴人安排到了惠妃的寢宮。
這一日
晨省,傾顏一行人先是去了溫貴妃那晨省。
然後,又一同前往柔貴妃那。
到了柔貴妃的柔夢殿,妃嬪們齊聚一堂。
傾顏和衆妃嬪們坐在下首。
這時,柳貴人在殿內衝着惠妃道:“惠妃姐姐,一會我就讓宮女太監將物什都搬到惠蘭殿,屆時住進去了,還望姐姐多多關照呢。”
“那好,若是人手不夠,就同本宮吱一聲,本宮也好叫人過去幫幫妹妹。”惠妃素來是個和善的人。
柳貴人:“多謝姐姐一番好意,不過妹妹進宮不久,沒多少物什,就不勞煩姐姐了。”
這一句“進宮不久”,可謂是刺痛了在場不少妃嬪的心。
麗嬪、施貴人一行人,那是進宮好些年都沒身孕。
新人妃嬪與柳貴人一同進宮的,肚子也是沒動靜。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刺激,只聽麗嬪道:“柳妹妹,你說你在傾梨殿住得好好的,怎的傾嬪一有了身孕,你就得讓地兒,該不會是她在皇上身邊吹了枕邊風,皇上這才把你趕出了傾梨殿吧?”
麗嬪說話賤兮兮的,還用那種賤兮兮地眼神看着傾顏,“要真是這樣,本宮覺得傾嬪可是得不償失,你說柳妹妹如今多得寵,你把她轟出去,豈不是少了與皇上見面的機會?”
這話說的,好似傾顏的寵愛,全是靠柳貴人才能得來的。
不過嘛,傾顏從來就不愛在旁人面前炫耀皇帝對她的寵愛。
如今有了身孕,更是巴不得衆人覺得柳貴人比她得寵。
讓那有孕的柳貴人去拉仇恨,她也好降低些存在感。
倒是柳貴人,可憐兮兮地道:“嬪妾自認爲進宮後一直循規蹈矩,並未有得罪傾嬪娘娘的地方,想來傾嬪娘娘不會如此待我的吧?”
“另外,我出身低,哪裏比得上傾嬪娘娘得寵,若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是沾光,那也是嬪妾沾了傾嬪娘娘的光纔是。”
一番話,柳貴人摘清了自個得罪傾顏,導致被遣出傾梨殿的嫌疑。
看似在幫傾顏澄清,實則澄清的只有她自個。
並且,她還知道不能拉仇恨,三言兩語將得寵的帽子又扣在了傾顏身上,把仇恨往傾顏身上引。
可她語氣溫和,態度誠懇,你根本挑不出錯來。
傾顏不爭也不懟,反而面上帶着笑:“麗嬪說得極是,不過柳貴人搬到惠蘭殿,可不是本宮同皇上說的,而是皇上決定的,想來是皇上怕本宮欺負了柳妹妹吧。”
說着,傾顏故作傷懷,“說起來,我今早知道時,也是難過了好一會,畢竟本宮與柳貴人也同住了一段時日,她若是搬走,我也是有些捨不得的,往後更是難聽到她的妙音了。”
傾顏擡頭,朝側對面的柳貴人淺淺一笑,“本宮與她同住傾梨殿時,也談不上誰沾誰的光,要是真沾光,怎的同住傾梨殿的安才人還未侍寢?”
此話一出,柳貴人與傾顏對視,面上也帶着淺淺的笑意。
這個傾嬪,三言兩語就把鍋推到皇上身上,又在衆人面前說得皇上好似很寵她。
還假惺惺地表示捨不得她。
呵,她就不信,她傾嬪不在皇上耳旁吹枕邊風,皇上會無緣無故把她遣走傾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