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傾顏在身體不適後,就十分謹慎,一點食物都沒喫。
傾顏確定此事後,看着桌上那疊精緻的粉紅糕點,卻如同看到劇毒般噁心。
素來溫和的她,面上表情變得陰冷。
一股控制不住的憤怒,在她心底裏翻騰。
呵,那幕後之人好狠的心吶。
五色梅雖不致命,但是會導致人劇烈腹痛,腹瀉。
尤其是有了身子的女人,腹痛會影響到肚裏的孩子,腹瀉也會導致女子胞不斷收-縮。
若是一直腹瀉,還有落胎的風險。
傾顏如今月份大了,胎位雖穩定,卻也是容易引起早產,或引發胎膜早破的。
在這醫療條件不發達的古代,生孩子本就困難。
還來這一出,更是雪上加霜。
這是想暗戳戳要了她的命,想一屍兩命!
即便沒到這個地步,可傾顏身爲大人都不適了,肚裏的小孩就更不用說了。
自打她有孕以來,她覺得自個夠低調的了。
可還是有人看她不順眼,想要害她和肚裏的皇嗣。
偏偏還挑在皇帝出宮時搞事情。
緊接着,傾顏強忍着身體的不適,將小蓮摘回來的黃杜娟放在開水裏泡。
待杜鵑花把水染成了黃色時,傾顏用筷子將花撈出來,“小蓮,你把這杜鵑花偷偷毀了。”
小蓮雖不明白傾顏爲何要這麼做,但還是小心謹慎地去照做了。
傾顏將杜鵑花的水倒入那碗顏色差不多的玉米粥裏。
然後,她同曹御醫商量接下來的事情,“一會我讓秦姑姑去請柔貴妃、惠妃、靜妃她們替我查明此事。”
“待會她們要是來了,你就說我中了毒,食物裏既有五色梅,又有黃杜鵑。”
其實她自個也可以查,但她現在身體不適,實在沒甚精力再。
查出五色梅都已經耗了她大半的精力,她不能再強撐下去了。
且這種事情,光她查沒用,還是得把事情鬧大,讓溫貴妃她們去查。
另外,黃杜鵑又名黃色映山紅、鬧羊花。
很多人覺得紅色映山紅能喫,黃色的應該也能喫。
其實不是的,黃杜鵑花期在四五月份左右,不少大夫會用來鎮痛、麻醉。
但要是服用過量,會導致嗜睡、嘔吐、心率減慢,輕癱。
嚴重點的,還會缺氧到全身發紫,肢體頻繁抽搐,呼吸急促,脈搏微弱,導致心室顫動致死。
既然那幕後之人想她一屍兩命,那她就將計就計,再推波助瀾一把。
否則那五色梅的毒性不夠大。
屆時要是牽扯到高位妃嬪,皇帝很可能不了了之。
倒不如把事情搞大一點!
雖然她可以舍掉五色梅,只說食物裏有黃杜鵑。
可她畢竟是要順着五色梅這個線索,才能找到幕後真兇的。
曹御醫一聽,便明白傾顏要做什麼了。
她二話沒說,就應下了傾顏的囑咐。
待小蓮回到屋裏時,傾顏吩咐她,“小蓮,既然膳食出了問題,你盯着點廚房那邊。”
小蓮自是應了。
起碼她知道問題出在哪,接下來該如何處理和避免。
而不是處於摸不清頭緒的驚恐狀態。
之前她神經過於緊繃,忽略了身體上的痛,強撐着身體查膳食。
如今稍一放鬆,渾身發燙又無力,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腹部也疼得不行。
接下來,傾顏又拉了好幾次肚子,止不住的腹瀉。
曹御醫趕緊開了副溫和點的藥,止住傾顏的腹瀉再說。
傾顏喝下藥後,可算是沒再腹瀉。
但由於多次腹瀉,她整個人有些虛脫地躺在牀上,與曹御醫商量解毒的方子。
否則要是再不解毒,就不止是腹瀉那般簡單了,會出大事的!
至於秦姑姑,已經去了溫華殿,將此事稟告給溫貴妃等人。
約摸半個時辰後,傾顏又服下了解毒的藥,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同時,溫華殿的溫貴妃召了協助她處理後宮的惠妃與靜妃。
三人商量過後,一致認爲將此事交給大理寺盤查。
大理寺的人到了傾梨殿,盤問了曹御醫和院子裏的奴才。
至於確切的結果,還有待審查。
與此同時,承福殿的太后正在抄寫佛經。
丁嬤嬤走到她身邊,小聲道:“太后,小蓮派人來傳話,說是傾嬪那出事了。”
“嗯,現在情況怎樣了。”太后低頭繼續抄寫佛經,語氣更是淡淡的,沒有一絲驚訝。
好似她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亦或者,這樣的事情她經歷得多了,便覺得稀疏平常。
“傾嬪娘娘的膳食被人下了毒,不斷的腹痛、腹瀉,剛喝下解毒的藥就睡着了。”丁嬤嬤試着問:“您說,咱們要不要出面幫幫她?”
“且再看看吧。”太后寫字的手微微一頓,“你時刻留意傾梨殿的情況,一旦情況惡化,你直接拿着哀家的令牌在後宮行事。”
“是。”丁嬤嬤應下後,就坐在一旁研磨。
太后不輕易出手,一出手,自然能讓傾嬪化險爲夷。
但同時,傾嬪也將會失去撫養皇嗣的機會。
因爲太后曾說過,想要鍛鍊傾嬪。
如若傾嬪實在是沒法在後宮保住自個,太后只能將皇嗣撫養膝下。
保住北臨皇室與西茲皇室的血脈。
保住北臨國與西茲國最重要的聯繫。
這一日,傾顏自打睡下後,就一直昏昏沉沉,半夢半醒,渾身發熱。
靜妃在她昏迷後,主持傾梨殿大局,當天就把傾梨殿小廚房的人都撤了先。
接着又把靜月殿的廚子和幫廚叫到了傾梨殿。
一是靜妃不放心傾顏的膳食。
二是靜妃方便在傾梨殿用膳。
傾顏沒醒來,她就和曹御醫、秦姑姑、小蓮一直在牀邊守着。
靜妃坐在牀邊的玫瑰椅上,見傾顏昏迷不醒,擔心地問曹御醫:“曹御醫,小顏顏她怎的還不醒?她不會有事吧?”
“回靜妃娘娘的話,傾嬪娘娘白日裏喝下了解毒的湯藥,且那藥方是我與她一同開的,按理來說應該會沒事的。”曹御醫眉頭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