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裏懸掛着各種刑具,上邊還沾着點點血跡。
裏邊有個穿着囚服的女子,以及兩個審訊的女官,一個施刑的女獄卒。
那個女囚正是尹貴人,她的脖子上戴着長方形的木質枷鎖。
脖子,雙手分別禁錮在枷鎖裏。
原本秀美的瓜子臉兒,煞白煞白的,看起來很是憔悴。
櫻桃小嘴更是乾燥開裂,雙目失了靈動,變得無神。
一雙纖纖玉手由於施了拶刑,雙手指關節已經變形,無力的從枷鎖的兩個圓孔垂下。
手指鮮血淋漓,還有乾涸掉的黑紅色血痂。
因爲拶邢的擠壓,有骨肉從表皮爆了出來,看起來觸目驚心。
不僅如此,她的十個指甲縫,都插了泛着寒光的針。
這種針邢,常用於女囚。
此刻的尹貴人,又累又困又痛苦,渾身難受得好似散架般。
大半的秀髮黏在她的臉頰上。
夜裏她痛暈了好幾次,頭上臉上的水,是被潑醒時留下的。
然而坐在不遠處的兩個女官,卻還在審問她:“尹貴人,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把該說的都說出來,這樣你死前也能少受點皮肉之苦,長痛不如短痛。”
尹貴人不屑一笑,嗓音低沉,“你也說了,橫豎都是死,我作何要說出來?”
“如此說來,你還是不願意說咯?”女官問。
尹貴人:“還是那句話,此事是我一人所爲。”
“你說你都這樣了,人家也不管你死活,這樣的人,你還護着她作甚,又有什麼值得你護着的?”女官從中挑撥,“倒不如供出她,讓她也不好過。”
倒也不是她多忠心,多講義氣,而是她不能說。
當時那人幫她的時候,就曾警告過她,說是東窗事發後,讓她不要出賣對方。
否則的話,對方會毫不猶豫地取了父親的性命。
尹貴人打小就沒了母親,是父親靠行醫治病養大的她。
而她也打小跟着父親學醫。
在她眼裏,父親是個有醫術,卻沒出息的爹。
別的大夫沒他醫術高,卻比他有錢,有地位。
父親掙來的錢,全用來做慈善捐款,也不用來建設醫館。
雖然他會給她買好喫的,給她買新衣裳。
即便這樣,她還是覺得他很沒出息。
父親作爲有名的大夫,會認識一些開醫館的,會給達官貴人治病。
那些醫館館長的小孩,會嘲笑她,還會笑她爹不行。
面對嘲諷,她就總是在想,同樣是開醫館的,爲何別人的父親就比他有錢,別人醫館比他開的更大更好?
她也很羨慕那些穿錦衣華服,有錢有勢有地位的人。
隨着她長大,她更希望自個能成爲那樣的人。
那年秀女大選,她到了適婚的年紀,幾乎想都沒想就要進宮參選。
因爲她知道,皇帝是北臨國最有錢有勢有地位的男人,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撐得起她的野心。
父親知道時,將她罵了一頓狠的,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