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一聽,原本無神的兩眼開始綻放光芒。
她抿了抿脣,一把抓着傾顏的手,激動地道:“我當然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可要是佟家滿門男丁含冤而死,我活着也沒甚意思了。”
“我不得皇上寵愛,家族落敗,皇上又不肯見我,我也實在沒什麼法子,便以爲皇上打算就這樣處置了佟家,不準備翻案了,如今聽你這樣說,我,我就安心多了。”
傾顏輕嘆一口氣,“我只能從皇上那打聽到這些了,別的也幫不了你,皇上那人你也是知道的,對待政事格外嚴謹,不會因我的話而受影響。”
“關於此事,最主要的還是得看你父兄征戰時的情況,若你父兄是清白的,定然會含冤昭雪。”
靜妃:“你別這麼說,要不是你,我至今還因爲父兄蒙冤而喪失了鬥志和活下去的勇氣,起碼你讓我知道,皇上並沒有不管他們。”
她一連喝了幾口粥,欣慰地看着傾顏,“小顏顏,皇上果然待你還是不一樣的,我今兒一早聽說他晉了你的位份是嗎?”
之前她見小顏顏和皇上鬧了許久的矛盾,以爲皇上會讓小顏顏喫許多的苦,削削小顏顏的銳利,再狠狠羞辱一頓。
但皇上似乎並沒有這樣做,大概也是不忍心吧。
傾顏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他將我晉爲傾妃。”
靜妃:“也好......”
不知不覺間,靜妃一碗粥都喝下去了。
傾顏囑咐靜妃別將此事泄露,就準備回居所了。
她將手中的瓷碗放在一旁的桌上,“你如今在禁足當中,接下來我就不能來看你了,你自個給我爭氣點,喫好喝好睡好,別的...就別多想了吧。”
“你們佟家是否能重新站起來,還盼着你和你哥呢,佟家那麼多男丁是戰死沙場了,可他們留下了那麼多的小孩,需要你和你哥去重建......
家裏出了那樣大的變故,讓靜妃完全不想,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希望靜妃能少去想那些,畢竟,活着的人要繼續生活下去。
靜妃點了點頭,應道:“你放心吧,之前我是以爲佟家沒希望了,如今既然有洗脫冤屈的希望,我就不會輕易求死。”
“正如你說的那般,我要看着仇敵死,要看着佟家重新站起來,還要看着哥哥嫂嫂們的孩子長大......”
傾顏見靜妃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又囑咐了靜妃幾句,就回了自個的居所。
三日後,天氣漸暖,皇帝帶着後宮妃嬪回宮,結束了避寒。
在島州避寒的太后也回了皇宮。
太后回宮當天,據說太后召了皇帝,商議了睿親王離京一事。
但是皇帝執意讓睿親王滾出京城。
太后心知睿親王做了錯事,勸服不了皇帝。
最後,兩人鬧得不歡而散。
 
; 別看太后在島州避寒,其實消息靈通,什麼都知道。
太后知道傾顏這些日子經歷了什麼,便說了傾顏幾句。
不過,如今太后被睿親王離京一時搞得頭疼。
深宮日子無趣又乏味,她就那麼一個親兒子,往日好歹能召進宮見見。
如今被皇帝逐出京城,還被趕到千里迢迢的淮南。
她們母子想再見上一面,不知是猴年馬月了,關鍵還得皇帝同意。
另外,傾顏升了妃位,太后倒也沒說傾顏多久。
她老人家是瞧出來了,顏丫頭越是與衆不同,反而把皇帝的胃口吊得死死的。
二月中旬,是傾顏冊封傾妃的日子。
妃位以下的妃嬪都來惜顏殿給她慶賀。
高位妃嬪也讓宮女太監紛紛送了賀禮。
這樣好的日子,沒人在這個時候找不痛快。
哪怕是傾顏想要復仇立威,也不會拿自個的好日子開涮,這不吉利。
當傾顏坐在惜顏殿上首,看着下首前來道賀的低位妃嬪,她們紛紛朝她行禮。
此刻,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妃嬪們要宮鬥,爲什麼都想要晉升。
因爲這種唯吾獨尊,一覽衆山小的感覺的確很爽,容易讓人忘乎所以。
好在...傾顏是個自控的人。
冊封當夜,皇帝到了惜顏殿,在傾顏的寢宮宿下。
而且,一連宿了好幾日。
到了二月下旬,春暖花開,御花園裏開滿了各色各樣的花兒。
兩位貴妃一同設了個賞花宴,邀請大家賞花。
這一日,天空很藍,陽光燦爛,白雲倒影在湖水中,空氣中有花草的芬芳,構成了美麗的春天畫卷。
人工湖中間有橋,有長廊,有涼亭,還有欄杆。
岸邊是寬敞的青石板路,沒有欄杆。
衆妃嬪看似歡聚一團,實則各有心思,話裏有話。
此刻,衆人正圍着御花園裏的人工湖,踩着青石板賞花。
傾顏與后妃們走在岸邊的青石路上。
右邊是湖水,左邊是草坪和花叢。
她現在是妃位妃嬪了,在後宮也算是領頭人物,兩位貴妃就在她前邊。
傾顏看着右邊波光粼粼的湖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不知不覺間,她挨近了柔貴妃。
原本扶着傾顏的小蓮突然鬆開了手,擋在了傾顏身後。
下一刻,人羣中出現兩道女人驚聲尖叫的聲音。
“啊!”
“啊!!!”
接着“噗通”一聲,是有人落水的聲音,河面上濺起巨大的水花。
有奴才慌張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傾妃和柔貴妃雙雙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