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美人沒應話,但也忍痛艱難起身,滿臉傷痕的去了前院領旨。

    在她看來,她只是害得公主黃疸而已。

    可純嬪害死了她腹中胎兒,無論如何,懲罰肯定比她要嚴重的。

    不多時,一行人到了前院,只見李忠手握明黃聖旨站定在院子裏。

    李忠身後,跟着幾個太監,還有幾個塊頭大的侍衛。

    侍衛手裏握着兩寸厚,五尺長的板子,這是打板子時的刑具。

    李忠看了馨美人和純嬪一眼。

    當她看到狼狽不堪的馨美人時,並沒有很驚訝。

    不過是個不得寵的妃嬪,皇上不在意,他更不會在意。

    李忠將手中的明黃聖旨攤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日前馨美人落胎一事,經大理寺查證,現定論已成,是爲純嬪所害。

    純嬪初進宮時純真樸實,然其恃寵而驕,多次以下犯上,口出狂言,謀害妃嬪皇嗣,犯下不可饒恕之罪。

    現撤其一切封號,貶爲庶人,打十大板子,永禁‘思仁宮’!欽此!”

    后妃們一旦進了後宮,哪怕被貶爲了庶人,也只有在這深宮耗盡一生。

    而那思仁宮,是太妃們所住的地方,也是太妃們養老的地方。

    此刻的純嬪,可是說是悲喜交加。

    悲的是她被貶爲庶人,還要搬遷到太妃們住的寢宮,便再不是後宮妃嬪中的一員,也再沒機會服侍帝王了。

    龍軒殿上的那個男人,他好狠的心啊。

    她恃寵而驕,不也是他嬌慣的嗎?

    寵她的時候,她口出狂言,他不規勸她,還說她是心直口快,是敢言率真。

    寵她的時候,她在後宮以下犯上,他會給她撐腰,幫她教訓旁的妃嬪。

    到如今,卻翻臉不認人!

    她一直以爲,他是那麼的包容她,寵愛她。

    原來那都是她的幻覺,其實她做的那些腌臢事兒,皇帝都記着。

    等什麼時候膩了她,厭棄了她,她以前犯下的事,全都成爲她今日定罪的理由。

    至於心中喜的,自然是皇帝沒賜死她。

    可是很快,純嬪就反應過來了。

    是啊,他根本就不用賜死她。

    因爲她往日得罪了那麼多人,一旦她成了庶人,在這後宮還不是如同螻蟻?

    隨便一個低位妃嬪,都可以輕而易舉地踩死她!

    一旁的馨美人聽說純嬪被貶爲了庶人,有些幸災樂禍。

    然後,她擡頭期盼地看着李忠,等待着皇上安撫她的聖旨。

    李忠將手中的聖旨捲成卷軸,遞給一旁的太監。

    接着又打開了另一個聖旨卷軸。

    李忠:“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馨美人雖落胎,但她前陣子設計毒害公主,當時看在其懷有龍嗣,便沒過多苛責,以免影響腹中胎兒。

    如今馨美人沒能保住腹中胎兒,便追罰其上次過錯,將其貶爲庶人,打十大板子,永禁‘思仁宮’悔過靜思,望其循規蹈矩,謹言慎行。”

    什麼???!!!

    馨美人本來嘴角帶着笑,滿是期待。

    結果聽到李忠唸的聖旨後,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她不可置信地問:“李忠,你確定這是皇上下的聖旨,你沒搞錯吧?”

    李忠回:“沒錯,這就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畢竟上次您毒害公主時,皇上就說了,將您暫降爲美人,那時就是因爲您肚裏懷了皇嗣,如今您沒保住皇嗣,自然要繼續追罰。”

    這兩人,當初進宮時晉升得有多快,如今就被貶得有多快。

    馨美人聽了後,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當時她就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皇上不會輕易放過她。

    果然,她這才小產,皇上就迫不及待地追罰她了。

    這一次小產,她本以爲皇上會下聖旨安撫她,晉升她的位份。

    誰知道皇上一點表示都沒有就算了,居然還追罰她。

    哪怕要罰,也不應該和純嬪的懲罰一樣啊。

    純嬪害死了她腹中胎兒,她又沒有害死公主!

    此時,馨美人心中的幻想徹底破碎,現實和想象一落千丈。

    庶人,連後宮位份最低的妃嬪都不如,甚至不如一些宮女太監。

    往後這後宮,再沒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龍軒殿上那個男人,她好歹伺候過他,爲他懷過皇嗣,他怎可以如此冷血無情?

    比起馨美人的失望之極,純嬪在一旁幸災樂禍,“馨美人,咱兩都一樣,哈哈哈哈......”

    馨美人沒功夫應付純嬪,她只是瞪了純嬪一眼。

    而後失落的對李忠道:“可我才小產啊,如何能挨十個板子?”

    李忠:“那就是您的事了,反正奴才也只是轉告皇上的旨意。”

    然後,他轉頭吩咐那些打板子的侍衛,“你們幾個,施刑吧!”

    說完他就挽着拂塵離開了。

    這個馨美人,誰讓她謀害大公主。

    後宮誰人不知皇上寵愛公主,勝過那幾個皇子。

    李忠離開後,他帶來的那些侍衛和嬤子就搬了幾條春凳到院子裏。

    侍衛們身強體壯,手握施刑的板子。

    嬤子們將純嬪和馨美人架在了春凳上。

    “咚!咚!咚......”板子隔着衣料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們二人腰臀之間的位置。

    馨美人死死抱着春凳,咬緊牙關強忍着痛,沒有叫出聲來。

    “啊!!!”可一旁的純嬪就不一樣了,每打一下,她都發出撕心裂肺地慘叫聲。

    純嬪只覺得每打一下,腰臀處就一陣劇痛,好似要攔腰截斷似得。

    雖然吧,純嬪和馨美人都是打十大板,可要是仔細去看,還是能看出區別的。

    馨美人施刑的侍衛顯然是正常發揮。

    可是,對純嬪施刑的侍衛每打一下都咬緊牙關,額頭、脖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突突地跳着。

    似乎每一打一下板子,都是在向純嬪索命,恨不得當場就將純嬪就地活活打死。

    不多時,這邊馨美人的十個板子已經打完了。

    馨美人除了腰臀處好似要斷了似得,隔着衣料只看到小孩巴掌大的血印子,看不出內里肌膚情況如何。

    她無力趴在春凳上,轉頭看了眼邊上的純嬪。

    本來馨美人被打得迷迷糊糊,結果看到純嬪的腰際,登時就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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