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都急死了。
因爲她前世見識過流感大爆發的厲害,可這些大臣身爲百姓官居然還如此冷漠。
聽見傾顏這麼說,嚇得那幾個大臣立馬捂住了口鼻,生怕傾顏傳染給他們。
並且,有個大臣連連後退,“傾妃娘娘,你,你,你還是把口罩給戴上吧,畢竟你去了傾醫閣。”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傾顏朝那名大臣靠近,嚇得那大臣慫得立馬跑開,還抱着殿內的雕龍柱子,躲在柱子後面。
傾顏瞧着他那慫樣,也懶得嚇他了。
她將口罩再次戴上,質問那些反對的大臣:“反正這次的戾氣有多嚴重,本宮都同你們說了,聽不聽是你們的事兒,屆時要是全國都感染了這種戾氣,你們擔當得起嗎”
衆大臣紛紛低頭:“......”
一時間,整個龍軒殿都鴉雀無聲。
見狀,傾顏從鼻腔發出一聲冷笑,“怎麼,反對的時候不是聲音都挺大的,挺能說的,一說承擔責任,就都不說話了”
嬴湛適時道:“既然衆愛卿都不敢擔此責任,那就按照傾妃說的去辦”
在政事上,他從來都是讓大臣們據理力爭,以理服人。
然後,他再根據自個的見解發表結論。
皇帝都發話了,衆大臣只好應了聲“是”
不過,有個大臣提出另一種異議,“皇上,倒是可以按照傾妃說的去辦,但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咱們得將此事先壓下,看看別的國家有沒有相同的病情,若是有,那就熬到她們公開了,咱們再公開,那樣的話,責任就在他們身上。”
“若是沒有,咱們再視情況公開,採取傾妃所說的那些措施,否則的話,咱們北臨會成爲衆矢之的。”
“不行”傾顏想都沒想,就果斷道:“這種戾氣傳染得如此之快,當然不能拖延,因爲時間就是生命”
“若是再拖下去,越來越多的老百姓因此喪命,北臨國將會成爲罪惡的來源。我們不能因爲自私和無知就這樣做,這樣害的只會是老百姓,還有身在京城的你們。”
某大臣:“傾妃,你......”
嬴湛:“朕覺得傾妃說的在理,世人總說朕是北臨國的天,朕也以百姓爲天,在北臨國,沒有什麼比老百姓的人命更重要”
那名大臣聽了後,只得住口。
其餘大臣也紛紛附和:“皇上英明”
傾顏抽了抽嘴角。
這些人,真是幹啥啥不行,拍馬屁第一名。
她說就是不對,皇帝說就是英明。
嬴湛看着下首的傾顏,“傾妃,你還有什麼要提議的,便一併說出來,朕讓人去辦”
傾顏:“首先,臣妾需要從別省的傾醫閣調些大夫到京城支援,另外,京城各項物資需陸續備足,提前做好封城的準備。”
如今只百餘人感染了戾氣,封城確實尚早。
雖然封城會讓城外的百姓安心,但城內會製造成不必要的慌亂。
且事情發生得突然,城內物資緊缺。
這裏交通不便利,起碼也得讓京城物資充實,屆時再根據疫情考慮封城。
傾顏:“其次,口罩和雄黃得大量備用,然後就是每個人加強個人防護,避免家畜野生禽畜,不可帶病當差,生病得及時就診。”
“儘量不要扎堆,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就在家裏呆着。並昭告各省,大家沒什麼特別重要的大事,千萬不要來京城了......”
有了皇帝的支持,衆大臣沒再和傾顏唱反調。
只是有人殷勤地對皇帝說:“皇上,既然京城如此危險,臣建議您離開京城,先轉移到安全的省份,等京中瘟疫完全驅散後,屆時您再回京。”
不僅如此,幾名大臣也附和着讓皇帝離京,以保全龍體。
嬴湛身板挺直地坐在龍椅上,尊貴,冷淡又不可一世。
犀利的目光掃視下首一圈,而後沉聲道:“現今人心惶惶,朕當然不能離京,朕得留在京城,以穩定民心,不僅如此,朕還得在京中校場練兵,與京城同進退”
男人聲音渾厚,說話有種凜然的寒氣和絕對權威的傲慢,透着不容置喙的威嚴
然而有個大臣嚇得立馬勸皇帝,“皇上,萬萬不可啊,您可是天子,哪有天子守國門的道理,且不說這次的戾氣有多厲害,這萬一要是別國趁機侵犯......這這這...這可怎麼辦”
嬴湛質問着大臣們,“古往今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還少朕豈有扔下國門,任人宰割的道理”
衆大臣戰慄不敢言語。
正因爲他們考慮到形勢的嚴峻,所以不敢讓皇帝陛下冒此風險啊。
可是,皇上卻堅決要駐守京城。
也正是皇上的這份擔當,讓他們打心底裏生出敬畏來
只有這種把江山百姓看得比自己重要的帝王,纔是北臨國百姓們心中的聖帝明君
皇帝那雙明世之眼堅定地看着大臣,語氣更是無比堅定:“這一次,甭管京城的戾氣有多嚴重,朕就留在這皇宮裏,老百姓要糧,朕讓朝廷給他們送糧,老百姓缺藥,朕讓朝廷無償撥付銀子買藥”
“若是敵國趁機來犯,朕便手握方天戟,帶着將士們駐守城門,朕倒要看看,誰敢來犯我北臨”
雷霆般的聲音再次破於殿堂之上,皇權的威嚴在這個帝王周身散開。
下首,大臣們紛紛跪下,不禁臣服於帝王的威嚴之下,“吾皇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傾顏也跟着大臣們跪下。
此刻,不管別人怎麼看,在傾顏眼裏,嬴湛這個男人雖然倨傲,不可一世。
但他擅於治國,懂得顧全大局。
他是一個心中有江山社稷,有黎明百姓的帝王。
他永遠將北臨國放在第一位,哪怕在他自個面前,也是北臨國最重要。
尤其是他說要駐守城門時,她在他身上看到的,不止是君王氣度,還有大將風範
傾顏:“皇上英明,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京中百姓,如今京城百姓已然開始恐慌,若是連您都離開了京城,必然會引起大量的百姓離京,那麼,那些感染潛伏戾氣的患者,就會向周邊的老百姓輸出病情。”
“其實老百姓們怕的不是別的,怕的是隻有她們那些平民百姓在和戾氣做對抗,若是皇上離京,京中老百姓會認爲朝廷和皇上放棄了京城,放棄了他們,如今皇上留在京城,便是百姓們心中的一顆定海神針,無形中就強大了京中和國家的力量”
傾顏本來還想說找一個重要的,心理素質過硬的大臣在京中駐守。
如今皇上自告奮勇,倒是讓她刮目相看,也最合適不過。
同時,她說了之前未說完的事情,“皇上,臣妾雖然是後宮妃嬪,卻也是傾醫閣閣主,是以,臣妾接下來不能留在宮中,得駐守傾醫閣,儘快研究出對抗戾氣的藥方。”
嬴湛:“不成,此事你直接安排底底下的大夫就成,不可親身試險。”
“而且,大公主自小就是在你身邊長大的,你這一去京城,也不知何時能回宮,誰來帶她”
傾顏卻在下首跪下了:“皇上,此次戾氣十分嚴重,臣妾不得不在傾醫閣主持大局,至於公主,臣妾會將她暫時交給可以信任的人。”
並且,她還叩首道:“臣妾懇請皇上准許我出宮,替京中百姓醫治瘟疫”
然而,傾顏的請求卻被皇帝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直到退朝時,嬴湛看了傾顏一會,而後衝着大臣們擺擺手,“爾等退下。”
緊接着,他眯緊眸子看着下首的傾顏,“傾妃,你給朕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