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姻前,她聽過他的戰績,將他視爲心目中的英雄。

    都說亂世出英雄,可是又有多少英雄死在了亂世?

    最後哭到傷心處,上官夕夕兩眼一番,直接哭暈了過去。

    睿親王趕緊讓人扶着上官夕夕進屋歇息,又忙着淮南王府裏的事情。

    直到夜深時,他才疲憊地回了府。

    說起來,今兒他身上的傷都沒來得及處理,就一直在忙淮南王的事情。

    如今回到府上,安疏影伺候他沐浴、更衣、包紮傷口。

    此刻,睿親王光着膀子坐在寬大的羅漢牀上。

    安疏影跪坐在錦被上,替男人身上的傷口上藥。

    當她看到男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時,她很想同他說別打仗了,可是她說不出口。

    因爲,有些話註定是不能說的,說出來也只是給彼此增添煩惱。

    尤其王爺和淮南王關係好,如今淮南王戰死沙場了,這個仇,王爺一定要替淮南王報了的!

    安疏影只是一面替男人清理傷口,一面在心裏認爲面前的男人和淮南王都是瘋子。

    若是不瘋的話,怎敢不要命的和北臨帝爭天下?

    然後一轉身,又不要命的和北臨帝並肩打天下!

    安疏影替睿親王包紮好傷口後,伺候男人穿上乾淨的錦袍。

    只不過,睿親王身上才換了藥,所以衣襟是半敞開的。

    這時,正好底下的奴才將膳食呈上來了。

    羅漢牀中間有一個小案桌,奴才們將膳食就布在小案桌上。

    睿親王今兒在外頭忙了一天,到如今還沒用膳。

    當兩人盤腿面對面坐下時,睿親王掃了眼桌上的飯菜。

    對於飯菜,他倒是沒什麼意見。

    只是,當他看到桌上沒酒時,不由得蹙眉道:“怎的連酒都沒給爺準備?”

    語音剛落,屋裏的奴才紛紛垂下了頭,不敢直視這位爺的眼睛,更不敢回話。

    倒是安疏影開口勸道:“王爺,你這一身的傷,還是少喝點酒吧。”

    這要是放在往日,只要安疏影開了口,睿親王定然會聽勸的。

    可今兒淮南王沒了,睿親王這心裏不好受,自然是不聽勸了。

    男人擡眼看着安疏影,眼底少有的認真,“王妃,十叔沒了,我今兒心氣不順,你能別掃我的興嗎?”

    聞言,安疏影終是朝屋裏的奴才示意一眼。

    不多時,丫鬟抱着兩大罈子酒來了。

    以往,睿親王是個性格陽光的男人,喝酒時也是少不了說說笑笑。

    但是,今日他什麼話也沒說,飯菜也沒喫幾口,就一直在那喝酒。

    安疏影本就沉穩,如今見睿親王喝悶酒,她也不如何說話,只是陪着他一塊兒喝悶酒。

    待一罈子酒喝完後,安疏影又開了一罈酒。

    喝着喝着,兩人都有些喝高了。

    原本面對面坐着的兩口子,直接挨在一起坐着了。

    睿親王左腿屈膝,左手端着酒杯,手肘放在膝蓋上。

    他轉動着酒杯,再嗅一嗅酒香,

    最後頭一昂,將杯中酒飲盡。

    右手則攬着女人的肩膀,醉醺醺時,手會垂到女人的腰間掐上幾把。

    安疏影靠坐在男人懷裏,雙頰緋紅,越喝越愁。

    她盯着杯裏的酒看了好一會,溫柔道:“爺,有些話...妾身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啊。”睿親王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你在本王跟前,素來什麼話都說,如今說話還要請示爺,爺反倒不習慣了。”

    他一下就喝了大半杯酒,沒所謂道:“有什麼就說吧,明兒一早爺就要回軍營了。”

    安疏影:“那妾身要是說錯了話,您可不許嫌棄我。”

    睿親王邪魅一笑,側身貼着女人的雪-頸,鼻尖輕嗅着女人身上的馨香。

    薄脣順着女人的雪-頸上移到耳-垂,嗓音沙啞地道:“本王寵你愛你都來不及,怎捨得嫌棄你,別說爺喜歡你冷淡的性子,就是你亂說話我也是愛的。”

    脖頸上傳來炙熱的氣息,安疏影微微瑟縮了一下,“爺就會說這些話哄我,像您這樣的多情種,這樣的話,只怕不知同多少女人說過了。”

    “胡說!”男人不重不輕地咬了口女人的耳垂,似是懲罰,“整個睿親王府,沒有女人比得過你,這些掏心窩子的話,我也只同你一人說。”

    睿親王的手緊緊攬着女人的腰,“說起來也是奇了怪了,爺每回在旁人那都只是消遣而已,可是一碰你就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說完,男人正準備順勢壓倒安疏影,卻被女人給推開了。

    安疏影嗔怪地橫了男人一眼,“爺,別鬧,妾身同您說正事呢。”

    睿親王敷衍又迫切地催促,“快說快說。”

    不知是男人的示愛讓安疏影有了底氣,還是因爲喝高了的原因。

    她藉着酒勁,將一直不敢說的話說出了口,“王爺,我早就同你說別打了,一個北臨帝你們都投降了,我們南原國更是難打贏的。”

    此話一出,只管喝酒的睿親王微微一頓。

    由於喝高了,男人反應有些慢。

    他緩緩擡起頭來,迷離的桃花眼對上女人的鳳眸。

    原本落在女人腰間的手一下就收回了。

    整個人也往後坐,與女人劃清了界限。

    這一刻,剛剛還緊緊挨在一起的兩口子,好似瞬間就隔了楚河漢界般,連同心裏也有了隔閡。

    睿親王:“你說這話爺就不愛聽了,什麼叫一個北臨帝我們都投降了?”

    男人眼神凌厲,語氣不滿道:“我告訴你,我和十叔那不叫投降,我們和皇兄本就是一家人,我們只是一家人和好,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罷了!”

    “再說了,我們北臨國哪一點比你們南原國差了?怎就難打贏了?嗝......”

    末了,睿親王打了個酒嗝。

    安疏影不可思議地瞪着男人。

    前一刻男人還同她你儂我儂,情不自禁地說着示愛的情話。

    這一刻就立馬與她相隔甚遠,言行中也充滿了劣根性。

    然而這還沒完,男人並沒有就此口下留情。

    反而擡手指着安疏影,極其不尊重地道:“今兒十叔沒了,本王叫你來,是讓你陪我喝酒的,不是讓你來說教,來潑冷水,來這說喪氣話的!”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