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何歡 >18|任性的權利
    【你太懂事了。有時候你也要相信自己有一些特別的權利。】

    賀行抓了抓腦袋,忍不住問對方:【什麼權利?】

    【在珍惜你的人面前,擁有任性的權利。】

    賀行愣住了,任性?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怎麼任性呢?

    這天晚上,賀行躺在自己搖搖欲墜的牀上,一個勁兒的烙餅。

    下城區的夜晚很鬧騰,即便關緊了窗子,還是能聽見外面飆機車還有喧鬧的聲音。

    賀行忍不住把自己的通信器打開,將俱樂部聯繫人的最後一條信息翻出來看。

    他想起了六歲生日那一年,素未謀面的父親遠道而來,將他扛在自己的肩頭逛公園,離別的時候抱着他說“對不起,爸爸不夠強大。”

    父親顫抖的懷抱讓賀行覺得很溫暖。

    再後來,他考進了預備役,但是卻被通知審覈無法通過。

    賀行一個人坐在下城區的路邊,不知所措的時候,他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父親問他是不是很想進入預備役,賀行回答了“當然是。”

    第二天,他收到了錄取通知,而聯邦數據庫裏一個名叫賀修文的高級研究員被調離他的崗位。

    再後來,他即將和前往月球基地,雖然嘴上沒有說過,但真心很想見父親一面。

    在運輸艦隊起航之前,他的父親狼狽着趕來,給了他也擁抱,將手腕上的通信器塞進了他的手裏,對他說:“我爲你驕傲。”

    等到他去了月球,才知道賀修文從東區副區長的第一祕書降級到了第三祕書。

    再後來,當他從月球回來,他不敢在心裏想念賀修文了,因爲只要一想,萬一賀修文又出現了呢?

    都到第三祕書了,再往下降都不知道能不能當普通文員了。

    “任性的權利嗎?”賀行想着俱樂部聯絡人的話,拽着被子轉過身去。

    老子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纔不需要什麼任性的權利。

    週末,正抱着美人享受休閒時光的大富豪趙如松忽然被敲門聲吵醒。

    是他的管家。

    “先生,先生!有客人來了!”

    “大週末的還不讓人睡覺了!”趙如鬆起牀氣很大,掄起枕頭砸在了管家的臉上。

    “是……飛艦競賽委員會的陳會長來了。”

    話音剛落,趙如松就立刻坐起身來。

    “你說誰?陳會長來了?你怎麼不早說!”

    趙如松趕緊整理穿着,洗漱了一番,對着鏡子把自己的胡茬都給颳了,等到他擠出笑臉,來到客廳裏的時候,就看見陳玉背脊筆挺地端坐在沙發上。

    面前的咖啡杯,估摸着一口都沒有碰過。

    趙如松趕緊上前:“哎呀,陳會長,您有什麼事情電話裏吩咐一聲就行了,怎麼親自上門了?”

    陳玉是聯邦艦隊出身,曾經的a級戰艦操作員,參加過黑魘戰役,負傷退役。

    非常有威望,也非常有能力,眼光準的不行。

    那些優秀的飛艦運動員,有哪些具備成爲戰艦操作員的資質,哪些只能當運動員,他的意見影響着聯邦艦隊的判斷。

    “我陳玉向來有話直說。上面傳來一些消息給我,說趙先生您罔顧競技精神,對拒絕加入你俱樂部的選手惡意打壓,甚至有不少超過底線的行爲。”

    陳玉的話一說完,趙如松整張臉都青了。

    但他是個人精,如果聯邦要動他,怎麼可能讓陳玉坐到他家裏來提醒他呢?

    “陳會長,這樣的事情怎麼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趙如松的身上?我熱愛飛艦競賽,也尊重聯邦艦隊。可能是我樹大招風得罪了人,我一定低調。麻煩陳會長跟上面的人反應一下,這都是誤會。”

    趙如松嘴上服軟,心裏盤算着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他非要讓那傢伙跪在地上後悔。

    陳玉看着趙如松的表情,眉梢一挑。

    “誤會?要我提醒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趙如松心頭一顫,昨天……他還真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陳玉單手撐着茶几,因爲受傷,他有一隻眼睛是義眼,但另一隻眼睛卻極有氣勢。

    “今天來警告你只是看在你給聯邦交稅的面子上。下次再搞垃圾手段,你就到月球上去採礦吧。”

    說完,陳玉就起身離開了。

    趙如松心裏咯噔一下。

    月球上有個聯邦監獄,專門關押重犯。

    他……他幹了什麼事情嚴重到要去月球上挖礦?

    趙如松趕緊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助手,才知道助手昨天買了一幫混混,去收拾一個叫做賀行的年輕人了。

    “那個賀行我們做過背景調查了啊!父親不詳,母親早亡,在學校裏成績也一般,後來進了預備役,到月球上開過兩年運輸機……”

    趙如松聽到這裏,似乎反應過來什麼。

    他看過賀行開飛艦,當時就覺得這小子肯定能拿冠軍,也肯定能被聯邦艦隊看上。

    後來再深入調查一下,就知道他參加過黑魘戰役,因爲心理評估全面垮掉,沒辦法繼續留在艦隊裏。

    這樣參加過殘酷實戰的人,水平當然高超,但也註定了無論他有多厲害,聯邦艦隊也不會要他。心理評估,是硬性指標。

    預備役不算正式的聯邦艦隊操作員,賀行是可以參加飛艦競賽的。所以趙如松想過僱傭賀行,錢給多點沒關係,讓他訓練飛艦運動員,然後帶着他們比賽,把趙如松選中的人帶進決賽裏。

    但是賀行這小子不給面子,趙如松就想要教訓他一下,叫助理去安排這件事了。

    才一個晚上,陳玉就上門警告了。

    是他趙如松低估了黑魘戰役對這些聯邦操作員的影響力。

    哪怕是預備役,對於陳玉他們來說都是同氣連枝。動一個賀行,就像動了整個聯邦艦隊。

    “你聽好了,以後不要再動那個賀行了。見到他要客氣。任何有聯邦艦隊背景的人,哪怕是個預備役學員,或者後臺算數據的,我們都不能動。明白了嗎?”

    “明白了,老闆。那其他拒絕我們的人,還要教訓嗎?”

    趙如鬆氣不打一出來:“你事情辦得這麼糟糕,我都在聯邦艦隊掛了名字了!還教訓?你是想要上面的人來教訓我麼?”

    在飛艦世界錦標賽結束之前,這些檯面下的事情,都不能做了。

    這幾天賀行在家也沒閒着。

    這個叫何歡的傢伙,都親眼見過他單人駕駛飛艇拿下冠軍,還敢來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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