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還是氣不過, 又發了一條信息:【預選賽之前你要是還不回來,我就當你領盒飯了。估摸你的遺囑裏肯定沒有結算工錢這事兒,我不打白工,拜拜您嘞,後會無期!】
等信息發出去了, 賀行又覺得自己傻缺。
你他麼的發那麼多條信息過去幹什麼,搞得跟你有多在乎那個騙子。
直到凌晨三四點了,賀行才勉強睡了過去。
當第一縷微弱的晨光落在賀行的窗臺上,賀行抱着被子,總算睡沉了一些。
蒼穹之上, 無數戰艦折射着日光, 返回了地球。
所有戰艦操作員出艙,取下頭盔,系統顯示【神經連接斷開】。
他們都睏倦急了,上面給予了他們一個小時的休整時間,就要做情況彙報了。
有的找了張椅子,向後靠着椅背, 各個眼睛下面是黑眼圈。
不少其他的戰艦裏的操作員, 直接往地上一坐, 倒地就睡着了。
等到所有艦隊人員恢復精神的時候,正好是快中午的時候。
這時候,賀行跟周洪還有顧淮他們的通信小羣,信息不斷刷屏。
阿洪天下第一:【我不高興!大家都是辛苦歸來, 爲什麼餐廳只特地爲何歡做了他最愛的‘奶油焗牛肉’。我們都不是人嗎?我們不配被銘記在心嗎?】
陳玉:【趕緊去洗個澡,清醒一下。奶油焗牛肉也是牛肉。】
阿洪天下第一:【玉哥抱抱啊,爲什麼我們每一個都起了胡茬滿臉倦容,就只有何歡還是一副天姿國色的樣子啊。老天爺對我們真不公平。】
老顧:【怪不得你跑去捏何歡的臉。】
阿洪天下第一:【何歡說我要是摸了他的臉,就要跟他睡……所以我沒摸!】
老顧:【慫貨。就你那樣的,何歡還真下不了嘴。你今天的行爲,我有必要告訴你的火控手。】
阿洪天下第一:【別!小的以後不敢了!何歡已經問我要走了封口費了。】
陳玉:【活該被訛。】
阿洪天下第一:【說是要當作……給小賀行的力盾飛艦錦標賽入圍的禮物。】
陳玉:【賀行就算只有一個人,入圍飛艦比賽也很正常。這時候何歡就送個限量版模型。那他要是通過了預賽,準備送什麼?】
阿洪天下第一:【他那輛‘木星颶風’。】
陳玉:【……進了決賽呢?】
阿洪天下第一:【彗星跑車。】
陳玉:【呵呵,贏了冠軍呢?】
老顧:【何歡很認真地說,‘那隻好把我送給他了。’】
陳玉:【好吧,好吧……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阿洪天下第一:【我們都認輸了。小賀行在睡覺嗎?爲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賀行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上一直在震動,他很煩躁地直接一巴掌拍了下去,吧所有信息都給拍沒了。
世界安靜了,賀行砸了砸嘴,繼續睡。
此時的何歡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一邊點開自己的留言信箱,一邊撈起自己的隔熱衣下襬,走向浴室。
【您有三十八條留言信息。】
“竟然有這麼多條?”
前面幾條都是在猜測俱樂部的聯絡員小哥哥到底是誰。
“真是好笑,竟然問我是不是周洪那個憨比你沒有感覺麼?周洪有我對你好嗎?”
但是再往下聽,除了讀取信息的聲音,何歡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特別是最後一條。
【老子不喜歡被人糊弄,睡飽了老子就走了。】
何歡看了一眼發信時間,把通信器往手腕上一戴,就衝出了房間。
他跑得太快,一不小心就撞倒了一個戰友。
“何歡……你還要去彙報呢,你跑哪兒去?”
“幫我請個假,我有事!”
三十秒之後,一輛“木星颶風”,囂張地衝出了基地,飛馳向市區。
賀行睡覺有着固定的姿勢,比如側着身子,兩條腿夾着被子,腦袋也拱在枕頭裏。
他前幾天都在熬夜關注新聞,沒辦法讓自己閒下來。
因爲一旦閒下來,他就會想到俱樂部經理說,何歡如果光榮了,就會把俱樂部給他。
搞得賀行做了好天的噩夢。
夢見何歡沒回來,周洪一臉喪b地給何歡致辭默哀。
每一次,都能把賀行嚇出一聲冷汗來。
熬了好幾天,終於繃不住了,賀行抱着被子睡着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他好像聞到了一種很熟悉的味道,溫和卻又醇厚的將賀行的神經包裹起來。
似乎有人在他的他的牀邊坐下,很小心地撥弄了一下賀行後頸的發茬。
有人靠在賀行的耳邊說話,很輕,很小心。
賀行有一種被對方珍重的感覺,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本來想要擡起眼皮看看對方是誰,但是太睏倦了啊,直接在對方的聲音裏放棄抵抗。
“不得了啊……火星人都沒嚇到我…… 我卻被你的留言短信給嚇到差點沒魂。”
賀行的耳廓的被輕輕撥弄了一下,那是他最經不起激的地方,騷他兩句耳朵就會紅。
“嗯……走開…… ”賀行迷迷糊糊地揮了揮手,但好像有什麼在他的指尖上含了一下。
接着是賀行的耳朵,被什麼柔軟溼潤的東西捲了一下。
“我回來了。”
三個字而已,賀行就像陷入了溫暖的水裏,安然地沉向更深的夢。
賀行一直屬於心比較大的類型,雖然睡前還在計較何歡騙自己,何歡一直沒返航會不會出事,何歡到底是不是id666,但是隻要把被子一拉,賀行能立刻睡着。
這一覺一直睡到他被餓醒。
“嗯……”
砸了砸嘴,賀行想要翻個身,卻覺得有什麼搭在自己的身上,好他麼的沉重。
迷迷糊糊的,賀行向後動了動,後背直接貼在什麼溫熱的東西上,頭頂還有綿長的氣息掠過。
賀行猛的反應了過來,嘩啦一下坐了起來,一低頭就發現是何歡睡在自己的身邊。
對方半張臉都在枕頭裏,賀行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骨以及垂着的睫毛,看起來很疲倦,又像是找到了歸屬一樣很安寧。
他的一隻手放在臉邊,另一隻手剛纔就摟着賀行。